80年代，我曾奉命带领一支工程队来到一个处于沙哈拉沙漠边缘的国家，执行一项农田整治工程。

我们到达工地，来不及安营扎寨便投入了紧张施工。干完一天活，一帮大老爷们儿拖着疲倦的身体，带着一身搅合者泥巴的臭汗回到驻地，总要冲洗一下。起初没有洗澡间，在驻地院子里临时安放了一个大铁罐子，经过白天一整天的烈日酷晒，罐子里的水已经温热，大家都围着水罐露天冲洗，以消除一天的疲劳。驻地离周围的村落有一段距离，项目组也是清一色的男人，因而也没考虑需要回避谁。然而，没想到的是，每当大伙开始冲澡，就会有一些当地的马达姆（女人）赶来看稀罕，这些人站在铁丝围栏外面驻足观看不说，还大声的戏闹着评头评足，有些马达姆还伸出小拇指比划着大声吆喝“裨弟、裨弟”，嘲笑中国男人那玩意太小。派人去赶她们走，根本赶不动，反而越赶越来劲，冲着冲澡的小伙子们抡起胳膊比划着大声喊“法兰西，格浪，格浪（粗大）”。搞得小伙子们很没了底气，一个个捂着下身仓皇而逃，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敢出来冲洗。

从驻地到施工现场的途中要经过一座架在水渠上的桥梁，当地女人总喜欢在桥两边的渠里洗澡。开车经过这里时，水中总是黑压压一片。这些女人洗澡不仅不背人，反而是见到中国人过来，便立马从水中跳跃起来。不少人还故意地用双手捧起低垂在胸前的一对黑色乳房，冲着车上的中国人大声的呼喊：“西诺瓦，西诺瓦（中国人）”。你很难分清这是在示意友好，还是在肆意挑逗。小伙子们哪儿见过这种阵势，起初几天只要临近桥边，就会有人喊一声“闭眼啦”，大家就会应声把脸背过去。“闭眼啦”，是马季相声里的一句台词，讽刺电视节目里过于泛滥的接吻镜头。而眼前的景象，远没有接吻那样优雅、含蓄，也远比接吻更能刺激人的视神经。

世上事多是见惯不怪。时间长了，天天上工、下工都要经过那里，大伙也懒得闭眼了。偶尔有谁向水中的呼叫者招手示意，便越发激起水中那些马达姆们的狂呼乱叫。后来，大伙干脆把这片跳动着黑色乳房的水面，戏称为茄子地。

国人形容非洲人，有“吃饭靠大树，穿衣一块布”的说法。前一句说的是非洲农业落后，不少国家的民众靠树上的果实充饥。后一句话是对非洲人，尤其是当地乡村女人穿衣的真实写照。也许是由于炎热，也许是祖辈相传的习俗，当地人大多是只用一块布包裹着身体，而且多数人只是像围裙一样裹着下半身，坦胸露乳的女人随处可见。刚到时，小伙子们总爱瞅机会和当地赤裸上身的马达姆一起照张相。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寄回国内，让家人也看看异国的民情、风俗。最初这些当地女人也很乐意与中国人合影拍照，时间长了情况就有了变化。面对想要合影者，她们会喊着“刀拉，刀拉（美元）”，并把手伸到你面前。

其实，裸露并不一定是不雅。看过不少非洲舞蹈表演，男女演员大多是裸露着上身，显示出一种纯朴、原始的野性。尤其是那些女演员的舞蹈动作，更是让人感受到一种肆无忌惮的洒脱。一会是背对着观众，夸张地左右旋转着肥厚的臀部；一会儿又面对观众，把一对袋状乳房甩得高起高落。脑袋更是不停地转动，转动的频率和幅度都远超出常人所能。据说，中国一些歌舞演员到非洲学习这种舞蹈，也只能是学点皮毛，很少有人能把摇头，旋臀，甩乳全都学到家。在这里，这些已不仅是风俗，而成为了别具一格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