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如其人 恰如其分

——孙群“三味诗词”人物作品之我见（节选）

翁兴全

小说人物讲究的是个性，塑造的是典型，这点，我在孙群笔下的“三味诗词”人物作品中有了惊奇的发现——他笔下的诗词人物极富个性色彩，艺术再现描写对象的独特风貌，绝对不能套用到别人身上去，堪称诗词创作一绝。为什么能达到如此境界呢？细细品味一下，我才恍然大悟。他是在写作之前先把描写对象读懂读透，准确捕捉每个年代人物的鲜明个性，再用艺术手法加以表现，既不矫饰拔高，也不刻意贬低，而是给予恰如其分的评价，才达到如此效果。

有些诗友连面都没见过，作品都没读过几篇，经历也无从了解，如何写得出其个性来？徐州一位舞蹈教练，曾夺得全国国标舞冠军，退休后出版了一本诗词集，寄赠于孙群。孙群读罢，了解了这位诗友的经历，觉得很有个性，就写下了这首《南歌子•曾获国标舞冠军徐州孔伯祥先生赠诗集有咏》：

燕尾西洋服，花边露背裙。满场旋转卷流云，曾记当年夺冠爆新闻。

不怕投门晚，还凭觅句勤。舞池那个退休人，又借诗书一卷欲留痕。

这首词从主人公职业生涯写起，非常生动的刻画了一位在舞场上光彩照人的风姿和值得骄傲一生的成就。“燕尾西洋服，花边露背裙。”写的是主人公和他的舞伴，通过服饰描写不仅充满时代气息，而且独具职业特色。燕尾服、露背裙都是舞场上特色服装，如同职业装一样，一下子就把舞场气氛展现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燕尾服”三字皆是仄声字，用到词中便是“三仄脚”，乃犯诗词大忌，但这个难题到了高手手中便轻松化解。孙群将“燕尾服”三字拆开，嵌入“西洋”二字，不仅保留了“燕尾服”的特色，而且还把“燕尾服”的民族性表现了出来。将固有名词拆散使用非常容易断裂、生硬，而这句“燕尾西洋服”却拆解嵌入得天衣无缝，自然无痕。“满场旋转卷流云”一句，动感十足，似乎看到主人公带着舞伴在明快的舞曲下，轻盈飞快的满场旋转。“流云”一词将主人公舞技之娴熟表现得酣畅淋漓，正是有了这样的娴熟舞技，才有了“当年夺冠爆新闻”的壮举。“曾记”一词立刻就把这些都归为“过去时”，而把读者的视线拉回到主人公现在的状况来。下片是全词的过渡，也是主人公人生的转折。从当年的舞者到今天的吟者，这一身份的转换，自然而然。“不怕投门晚”既是主人公学习诗词的决心，也是作者对他的鼓励。“还凭觅句勤”则是对主人公勤奋好学的肯定，没有勤奋好学就写不了这样一本诗集。也是对主人公的进一步激励。“舞池那个退休人”点名主人公现在的身份。“又借诗书一卷欲留痕”肯定了主人公积极的人生追求。写到这里，全词紧贴人物的人生轨迹，恰如其分刻画了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舞场退休诗人的形象。而对主人公的作品并未做一语评价。这种不评价其实已经是一种很客观的评价了。较之动辄评之为“雄文”“巨制”“奇诗”“精品”“佳作”之类让作者自己也觉汗颜的虚夸赞语不知亲切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