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剪子股、土山、西南土城街的记忆

孔伯祥

脚步匆匆，时光急急。炎凉世态常回忆。我今追梦遣情怀，是非荣辱心头集。

旧貌无踪，老街有迹。彭城故地风流觅。敲诗捉韵醉流年，红尘路上诗香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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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很珍贵，这是剪子股向南右边的一条路，叫彭城南路，原是石板路。经过土山、念佛堂（奉亲庵）、御桥口到云龙山。剪子股向南另一条路叫土城巷。照片右边房子的后面就是土山（土山汉墓）。左边小房子是杂货店和丸子汤店，高房子是奉亲庵大殿（念佛堂），奉亲庵坐西朝东，两进大院子，小时候我在大殿听过念经，也看过法会（1987年奉亲庵新大殿落成，我请的观音菩萨也同众佛像一起开的光）。任宪忠同学住在大殿右侧三间房，上小学时，经常去他家做作业和晚自习。他房后是光明巷，也叫黑老鸹巷，南北朝向，南到御桥口云龙山。巷内住家的大门没有朝东的，几乎都是朝西，我母亲的娘家在巷内第三个院，大外奶奶住门口西屋，有一次我见她用长长的钢针刺进自己的乳头内止疼，痛苦极了。

    照片上大树后面是西南土城街东口，东口右侧第一家是酱菜店，第二家是王乐意家，第三家是我家，西南土城街23号，离“剪子股”和“御桥口”各有一百多米。这条路向西南经过石娃堂与范西巷汇合，延伸到云龙山西坡黄茅冈。我幼年时在这条路的中段路南，面向大路一座大房子里住过七八年的时间，门口的岩石路上有深深的车辙，我家里的洗面盆是黄铜的，有一天放在门槛边，被一个路过的中年人说是借用一下，给骗走了。那时候大米、白面限量供应，没有蔬菜，我二弟建祥吃小蜀黍面不消化，总是用铁棍把大便从肛门硬生生的给扣出来，惨叫声，离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到。至今，这些儿时的很多酸楚记忆还时时萦绕在我的眼前。八十年代博物馆扩建，这条路被彻底拆除，大多住户安置到天成花园了。

    彭城路南端的剪子股那可是商贾云集，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方，路两旁的店铺，卖什么东西的都有。路东的饭店、糖果烟酒店、大菜店那可是名噪一时，五分钱一个的锅贴烧饼和六分钱一碗的辣汤，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能经常消费的起的。我也经常看到一些老者在烟酒店买杯酒，再在门前的小贩那儿买点花生米，喝的酩酊大醉，不亦乐乎，现在回想起来，他们有些人也可能是借酒消愁吧？每到冬季来临，大菜店可是最热闹的地方，排队买大白菜的人很多，人挨人，一直排到廁所南头，奉亲庵大门处，我母亲还在大菜店干过一段时间呢。菜店对面是翟家杂货铺，当家的是我二姨的婚姻介绍人，也是我二姨夫的宗叔。剪子股东面是小布市，听我母亲讲：日本来轰炸国军弹药库（现地王大厦下面），炸偏了地方，死伤了很多的平民百姓，在泰山前和妈妈山、豆芽庄一带都有残枝断手。

徐州土山（土山汉墓），位于云龙山北麓，彭城路剪子股西。山上种了很多梧桐树，我们放学后经常去爬上游玩。记得有一次，李守志把他哥哥的号带到土山上去吹，我也想练习练习，还真的能吹响了。但遗憾的是号嘴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要我赔钱，我很长时间才偷偷攒了六毛五分钱给他，还是听了表兄学仁的建议，把衣柜上的铜把手和铜戒尺卖到了英士街铜匠铺（千里巷北口斜对面一家）方了却了心事（那时在云龙电影院看电影是五分钱一场）。

1969年，住在土山北坡的孙姓居民取土脱坯盖房子时在土山东北角发现一座古墓，当时胆大的顺着放到洞口的一颗梧桐树都陆续下去看了，还有拿东西回家的。我胆儿小，愣是不敢下去，上午在洞口看到的彩塑人，吃过饭再去看就没了，可能风化了，也可能被人多踏碎了。晚上在洞里拿到东西的人，都被街道配合博物馆和军管会的人连夜都给要走了，我还到御桥口刘云龙家问了问。70年春夏，部队又来了很多人把土山围了起来，清理墓室大约十几天不让我们从土山边走去上学（我家在土山南侧，我的学校石磊巷和师范学校都在在土山北面）。直到30多年后，我们才知道里头可不止一座墓，竟有三座，又清理出很多宝贝。1977年，徐州博物馆在在一号墓南侧，又发现另一更大规模的墓，编为二号墓。1979年，从一号墓出土了一件银镂玉衣，全长1.7米，由2600多块玉片用银丝编缀而成。多年来，老百姓一直将土山称作范增墓。至此才明确知道老人们传说的土山不是范增墓，很多杜撰的故事也烟消云散。2002年，因建设市中医院病房大楼，在土山西北坡下，土山3号墓被发现，到现在，土山汉墓的发掘延续了50年的时间（土山汉墓拿身份证可去墓室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