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的传承与人的进化
十年前,《某某都市报》刊发了一组插图,描绘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当地的民风民俗。里面的诸多游戏,居然和半个世纪后几无两样。这实在叫人惊奇,我儿时所玩的游戏,同我的父亲、爷爷,甚至我的祖父,没有什么区别的。原来,游戏也是有传承的啊。
那时忙这忙那,无暇再去沉心深想。而今,陪儿子玩,才发现他的游戏,与我幼年已大有不同。还不满五岁的他,上网申请了QQ号,问我:他是不是世界上最小的QQ爱好者…我简直晕了,用不着考虑,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要知道,在同样年龄段上,我、他的爷爷、以及他的爷爷的爷爷,还把火柴称为“洋火”,把万花筒当作西洋镜,满世界玩泥巴呢。惊奇之余,才发现游戏不仅有传承,还会有发展。
在对游戏传承的感慨中,近日偶观《动物世界》,看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却不得不再次惊奇了:原来动物们的幼时,同我们一样,也是有游戏的。自然界游戏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动物世界的进化史。越是进化较低层面的动物,越是不能借助工具进行游戏;越是进化到较高层面的动物,其游戏就会更多地借助工具,特别是借助同类创造出来的工具。
人和动物,进化程度不同,游戏的宗旨相当。大家游戏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在玩耍中,寻求兴奋与刺激。游戏还包含着大量的生存哲学。独居动物,在游戏中必须模仿父母,学习寻觅或捕获食物,逃生或求偶等等技能。而群居动物,除学习父母之外,还必须在与同伴嬉戏打闹时,培养相互支持、共同围猎或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人是特殊的群居动物,游戏除了有自然属性外,还必须有相当社会属性。在游戏中,培养力气大、跳得高、跑得快,和与动物培养谋生的技能没有两样。在游戏中,讲忍让、讲合作、讲奉献,就是在培养人与人交往的基本社会准则。
由此,我在七十年代的游戏也大体可分成两类:
一是具有自然属性的游戏。1、围绕河流小溪开展的游泳,跳冰棍、捉鱼摸虾、打水漂、钓鱼等;2、在地面及其表层开展的抓推屎爬(屎克郎)、罩麻雀、粘蜻蜓、逮叮叮猫等;3、在高处或空中开展的爬树、套知了、取鸟蛋、用弹弓打鸟等;4、在同伴之间有对抗性开展的藏猫猫、跳拱、打陀螺、滚铁环、斗鸡、骑马、老鹰抓小鸡等。
二是具有社会属性的游戏。1、互动性提高身体素质的跳绳、跳格、投沙包等;2、获取知识性的看小人书、听故事、看电影等;3、培养动手能力的放风筝、折纸船、做弹崩子、做滑轮车、扯蹦蹦、骑自行车等;4、训练思维能力的打朴克、下相棋、下军棋、下“狗卵子棋”(随地可捡的石子棋)等;5、养成谋取或积蓄财富习惯的搌糖纸烟盒、打子弹壳、划甘蔗(每人出一分钱共同购买一根甘蔗,站在高处,用刀劈正立的甘蔗,谁劈的多谁吃的多)等;6、有意无意间培养等级或阶级意识的抓特务、打王、挖地道、斗地主、打三五反(朴克玩法,三反头子五反分)等;
7、满足好奇心的看西洋镜、到山那边去追彩虹等。
审视自已和先辈们童年的同时,我对儿子的游戏也进行了观察。尽管我还不能了解它们的全部,但总体却感觉到,他们游戏的发展,已与我们有了很大的不同:
接触大自然的游戏少了,关在室内的游戏多了;
提高身体素质和身体协调性的游戏少了,训练思维反应能力的游戏多了;
群体性游戏的种类少了,个人独处的游戏种类多了;
带有政治教化类的游戏少了,满足个人心理愉快类的游戏多了。
现实性的游戏少了,虚拟世界的游戏多了。
游戏传承至此,它的发展趋势,可能也反映了下一步我们后辈的进化方向。那就是人的体质越来越弱,人的大脑越来越发达。是否会发展成为头大肢小的动物,我不得而知,也无法对其优劣予以评述,只能喜忧参半,留待后人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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