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夜话之每一次的经历都是一种收获

这次左脚受伤，到今天已经十二天了，肿还没有退。人一闲下来，易想往事，回想起来，右脚也曾受过伤，那一年，我二十岁。

读了十二年半的书，一心想跳出农门，但终于没有实现，那认命。这一年是1982年，要到下半年才实行大田承包到户。当时除了参加生产队劳动，还有一条途径就是学徒。生产队有个规矩，无论你多大年龄，第一年的工分都是1.7分，折合成人民币大约每天1角多一点。而当时学徒的工资是每天1元，无须考虑，选择去学泥水匠。

学徒，其实就是做小工，师傅并不教你，凭自己感悟+偷着学。师傅新接了一个工地在澄湾，第一项工作是水泥地上挖地基。当时没有挖掘机，用炮杆一棒一棒地撬，然后用铁桶填上泥砂夯实。每一项工作都需要手的的力量，一天下来，手掌与十指全是水泡，数不清有几个，钻心的痛，真正的手无完肤。旁人看得肉麻，我不以为然。

不以为然，那是一种对自己惩罚的释放。父母供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结果如此，体罚咎由自取，毫无怨言。每天浑身疼痛，躺下就睡，不思前途，直至脚受伤。

大约一个月后，工程进入到要上人字架了，上人字架，就要用把杆，要拉朗夫索。师傅派我去拉朗夫索。他叫我爬过围墙，到一块园地里去拉。围墙是用石垒成的，有一米多高，从外面看，墙内是菜园。

我爬上墙，也不看下面放着什么，只当是平地，就一跃跳了下去。一着地，只觉得右脚底一阵钻心的痛。低头一看，我傻眼了，这那里是平地，紧挨着墙，下面是竖立着的一排水泥衍。水泥衍裸露着的四点头钢筋，一排排突兀向上，尖利如刺。钢筋穿过球鞋底，毫不留情地深深扎入我的右脚掌。我痛苦地弯腰下去，用尽力气才拔出来，血喷涌而出。

入夜，我感觉发烧了。师傅担心，怕我有什么意外，就叫我回家休息。从工地到家，十八里路，平日里走，只需二小时，这一天，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

我一瘸一拐地走，每迈出一步，都会带来一阵疼痛。中途要翻一座小山岗，好不容易走上山岗，举目远望，家已在眼前，但现在，却显得那么的遥远。一阵秋风吹过，静寂的山岗上，我感到非常无助与孤独。此时我想，如果考上的话，应该去学校报到了吧。想到此处，一种落寞的惆怅在心头疯长。

在家休息了七天。就像现在，闲下来了，就会思索，今后怎么办？这个时候我想应该改变，去找寻新的机会。虽然，许多时候你不能掌握命运，但人生的每一次经历，都将成为日后的铺垫。后来的转机，很可能就与学徒的经历相关，尽管至今无法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