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代的诗人眼里,鉴湖的春色是独领江南风骚的:“镜湖春游甲吴越,莺花如海城南陌。十里笙歌声不绝,不待清明寒食节。”今日晴好,去鉴湖踏青,不知是否“柳方染得三分绿,桃已熏成一半红”?
也许是长期阴雨,岸边的垂柳,才吐出嫩芽。没有贺知章《咏柳》那种“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景致。地上的草,却是一派生机,绿意盎然。


杏卖桥下,一个中年男人在草丛间寻觅荠菜。走近,双方凝视片刻,互叫对方姓名,竟是二十多年前旧识。老友原是亭山乡三电办负责人。八五、六年,为建“绍福公路”,涉及到征地拆迁问题,时常与他打交道,结下一段难忘友谊。今日相见,非常难得,这叫缘分。
朋友的篮子里,已盛满了荠菜、黄花果菜。这几种野菜,长满乡下的田间地头。知堂老人在《故乡的野菜》里,描述的就是这种情形。“荠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乡间不必说,就是城里只要有后园的人家都可以随时采食,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的工作。”

黄花果菜则用来做糕。我们叫黄花果糕,周作人称黄花麦果糕,叫法虽有些差异,但制糕的方法与儿歌一样:“春天采嫩叶,捣烂去汁,和粉作糕,称黄花麦果糕。小孩们有歌赞美之云,‘黄花麦果韧结结,关得大门自要吃:半块拿弗出,一块自要吃’。”一地的风土民俗,大致上是历代传承的。至今,每到清明前,还是年年要做黄花果糕来吃。
鉴湖的春,来得迟。事实上,即使没有遇上今年这样的阴雨,鉴湖的春,也是跚跚来迟的。要不然杜甫就不会有“越女天下白,鉴湖五月凉”这样的诗句了。五月天尚且凉,那么,二月的鉴湖自然还是早春天气了。

鉴湖迟到的春,让我有了一份意外的收获。梅花本是傲霜斗雪的,人家博友“老偏”和“平安”早已是梅拍三度、四度了。我以为今年是拍不到梅花了,想不到,在这仲春之际的鉴湖边,我还是拍到了梅花。


初相见,还以为是桃花。误将梅花作桃花,只缘鉴湖春来迟。枝头上,羞羞答答的梅花,欲开还休。这让我喜出望外。一路寻梅而去,终于找到了几支绽放的红梅。

晴好的天气,出来踏青的人络绎不绝。草地上,一家三口子,铺着布,在野餐。此情此景,使我想起古人描写鉴湖踏青的一句诗来:“才出城门兴便浓,晴光野色两俱融。”
鉴湖的春,不张扬,她来得不动声色。
201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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