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山阴道

    晋朝的王羲之，不仅书法写得好，游山玩水也是把好手。当年，他召集一班好友，从跨湖桥出发，沿山阴道，一路兴致勃勃到兰亭。然后，在兰亭休息，坐在曲水流觞边吟诗饮酒。这就是著名的《兰亭集序》的由来。那天，王羲之还作了一首诗，是写山阴道的，诗中写道：“山阴道上行，如在镜中游”。历史上的山阴道，是指从跨湖桥到兰亭的花街，全程约四十里水道山径。往昔的山阴道今何在，风景还是那样秀丽吗？下午恰好停电，我带上相机就出发，沿着当年王羲之行走的路径去一探究竟。

    车到跨湖桥，过便桥，眼前就是古老的山阴道（上图）。跨湖桥在重建，原是三孔石拱桥，两坡各设踏跺。古朴古韵，古色古香。清.周中规写有“跨湖桥映彩虹明，桥下炊烟趁晚晴”；另有清.沈炜写有“跨湖桥下放扁舟，细雨斜风未肯休”等诗句。重建的跨湖桥应该还原旧貌吧。山阴道两边基本保持原有的历史风貌，往南行，就是马臻墓和马太守庙。过了太守庙，穿过104国道南复线（绍福公路），往南还有几百米的老山阴道（下图）。历史遗留下来的山阴道目前只剩这么一段，再往前就是水路，走陆路就是现在的绍大公路了。

     水路与陆路基本并行。江称娄宫江（下图），朔江而上，到娄宫埠头，再往前就是兰亭溪涧了。这条江溪是鉴湖的源头之一。这一路的景色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初，仍基本保持原貌。当年鲁迅从偏门坐乌篷船，一直到娄宫埠头上岸去兰亭，写下了著名的散文诗《好的故事》。明代的袁宏道有一首诗写山阴道：钱塘艳若花，山阴芊如草。六朝以上人，不闻西湖好。平生王献之，酷爱山阴道。彼此俱清奇，输他得名早。

     绍兴的基本建设这几年是日新月异。古鉴湖在修建，举目远望，岸边的杨柳到了秋天，还是轻若云烟，阿娜多姿，一片苍翠。绍大线（下图）宽阔如同高速，绿化别具匠心。车行到此处，停下来，感受一下陆游那“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从车窗中望出去，果然有此意境（下图）。当年陆游行到此处，见左边是亭山，右边是娄宫江，往前恰似“山穷水尽”，可一转眼，却是“柳暗花明”。



     从山隐桥上向北拍过去（上图），那水，那湖墩，那新建的城中村，是否有一种“山阴城边绿树浓，山阴城外水溶溶”的意境？

    穿过“山阴道上桥”，路由南北向，呈90度转向了东西向。这是一座立交桥（下图），从西往东看到的这座山，就是有名的亭山。亭山，因晋司空何无忌为郡时，置亭其上，故名亭山。

    “山阴道上桥”石碑的对面（以南）是近年新修建的百镇广场（下图）。附近是永和塔，这儿是一处休闲的场所。如果陆游还在，定能咏出一首好诗来。

    过了立交桥不多远，就是绍兴县界（上图）。紧挨着绍大公路的就是娄宫江，现在娄宫江呈西东流向（下图）。娄宫江静静的，似一面明镜，杨柳边有人在悠闲钓鱼。





    这是兰亭镇联合村的别墅群，远处的高楼是娄宫的农民公寓和商品房（上图）。眼前的乡下，今非昔比吧。再往前就是娄宫埠头了，水路到娄宫就告结束。

    过分水桥，路与溪又转成南北向。兰亭溪静静地从兰亭景区流过（上下图）。这儿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带左右”。



    当年王羲之就在这儿饮酒吟诗，写下了流芳千古的《兰亭集序》。如今游人也模仿着，体味体味这曲水流觞的雅趣。（上下图）陆游也经常到兰亭，写有：兰亭绝境擅吾州，病起身闲得纵游。曲水流觞千胜，小山丛桂一年秋。酒酣起舞风前袖，兴尽回桡月下舟。江左诸贤嗟未远，感今怀昔使人愁。”

     从跨湖桥到兰亭，也许今日的山阴道，已非往昔之山阴道，但诗还在。一路下来，感受到的是浓浓的诗意。这是一条有诗铺成的古道。昔日的小舟（乌篷船）、驴、马，早被车所取代，四十里水陆路，满载的是一首首千古吟唱的诗。感受着这诗的韵味，禁不住也吟出一首小诗来：

                       山阴诗道通古今，

                       鉴湖碧波酿酒灵。

                       太守庙下跨湖桥，

                       一叶扁舟望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