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入夜后一片漆黑，鸡叫后炊烟袅袅。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上营村二姥姥家里，植物人霍姥爷一直瘫在炕上，自从那日在医院里摔了之后，就没有站立起来过。这就辛苦了二姥姥，她每日每夜里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把屎把尿，喂水喂饭。还有那在家务农的王忠舅，肩头上就多了负担，不但每年要侍弄自家的地，还要帮助也可以说是负起种二姥姥家里的地的责任。

霍姥爷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个奇迹，在炕上像植物人一样躺了三年后，这一天早上忽然开口说话。第一次说话，就是要抽烟，“嗯、嗯，抽烟！”那声音细小、沙哑，让守在一旁的二姥姥兴奋得流出了眼泪，说“这个令人糟心的死老头子，可终于能开口说句话了。”她抹着眼泪，去给霍姥爷装了一袋烟。

霍姥爷吧嗒完一袋烟后，嚷嚷着要坐起来。二姥姥和正在家里串门的远舅，一起扶着霍老爷，让他坐起来靠在墙上。这时，发现霍姥爷的左手能动，右手已经伸不开。这与他摔坏的左脑有关。

在吃中午饭时，忠舅回来了。看到叔叔能够断断续续地说话，并能坐起来，很高兴，对二姥姥说：“妈，等下午，我去村里给弟弟打个电话，告诉他。叔叔的病情见好。”那时候只有村里有电话，打个电话要到一里地外的下营村。

吃完饭，忠舅就飞快的奔向村部，给成舅打了电话。在部队的王成舅知道霍姥爷能够坐起来、能够开口说话的消息后，很是兴奋，也赶上这天是个周末，他让军医舅妈买菜买酒庆祝了一下，还叫回了在部队的外甥赵饱回家吃了一顿饭。这时候正赶上赵饱要参加军校考试。

“二舅，今天是啥日子呀？这么高兴？”二舅妈插话说：“你不知道呢，大外甥，好好吃点、喝点吧，咱们是庆祝你霍姥爷能坐起来、能说话了！”赵饱听说后也很高兴。

席间，舅舅问赵饱：“复习的怎么样了？有信心考上么？”赵饱说：“二舅放心！舅妈放心！外甥一定争气！”

二舅高兴了，几杯过后，脸通红的，连说：“那就好！那就好！”话一转，“一定不能轻敌大意，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才能打胜仗啊！”也过来一起吃饭的舅妈帮腔说：“你就相信外甥吧，我看他这次一定能够行了。”二舅说：“你霍姥爷的病见好！你要是能考上军校，咱们家里就是双喜临门了！”舅舅还亲切地拍拍赵饱的肩膀，为他夹了一口菜。

二舅的两个孩子也给赵饱打气，说：“哥哥考上！哥哥考上！”

二舅妈说：“行了，也别再说那么多的嘱咐话了。别给外甥太大压力了！让外甥尽力而为吧！”

几天后，赵饱走进考场。二舅王成又接到大舅王忠电话，说霍姥爷的记忆力在一点一点恢复，年代越久远的事情越能想起，摔坏、住院前后的事他记不起来了。摔坏前爱抽烟，三年之后醒来还是爱抽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