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水邮电局夜间值班室正对着街头，夜间，窗外挂着的灯箱照得“夜间电话”四个字十分醒目。偶尔有走过来打电话的人，“有人吗？我要打电话。”赵三木从那没有安装玻璃的窗口探出头，“打吧”，随即给打开了电话锁，“吱、吱、吱、吱、吱、吱、吱”7声按键音响起来，三木叼着他的大烟袋锅子，想着家里的老婆、闺女和学校里的儿子，从不去关心人家打电话的内容，窗外一句“多少钱？”，看看时间，上过高小的三木随即用分钟时间乘以每分钟钱数算出，说“五毛”，随即接过递来的钱，找零。每个晚上，都重复相同的内容，只是来打电话的人或多或少，打电话付给的费用时多时少。

后半夜，没什么人来打电话了，扔掉烟袋，三木衣服不脱，往值班室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有时会被有急事打电话的人叫醒。

第二天，起来，三木洗把脸，一如既往，拿起单位的扫帚，先扫院子，然后去坚持他的义务扫大街。之后，满身尘土。洗洗脸手，不换衣服，就去小摊上去吃口饭。小摊就在民国年间修建至今遗留的城门楼左右，有卖包子的、锅贴的、面条的，还有炸油条、大果子的、卖豆腐脑的。连日来，赵三木自己没有做饭，轮班品尝各个摊位上的小吃。

一日，吃完早饭，赵三木正在往邮局门口走，迎面邮局里的一位叫军子的工作人员喊：“老赵，过来帮帮忙！”“啥忙呀！”“过来帮我卸卸邮车上的东西。”“好，来了！”邮车是刚才赵三木吃饭时进的邮局院子，车上拉的大多是全国各地邮寄的包裹盒子等物件。赵三木干活好手，不论是搬上搬下、还是手提肩抗，都有劲着呢。没多大功夫，就帮这位工作人员整完了。

“谢谢你了！老赵。”军子给老赵递过一支烟，老赵接了，说，“客气啥！还不都是单位的事儿。”

帮忙的时间长了，军子佩服地说：“就你这一身力气，我的一个哥们一定能相中你！哪天我要给你介绍，让你们认识。”

    老赵没有听明白，他说：“这小伙，你怎么给我说糊涂了。为啥要让我们认识？”军子乐了，说：“老赵，你这看电话的活计，不是到晚上才干呢吗，我那哥们是个搬运队的头儿，他手下有一大帮搬运人员。你这白天没事的时候，可以到他那打个短工，帮忙搬运搬运，能挣点钱的。”“喔，还有这好事儿！那得认识认识。”赵三木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