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全面简洁的古代县志

——清·乾隆版《五寨县志》读后

张斯直

近日一口气读完由李映明先生主编的清·乾隆版《五寨县志》（善本）很有感触，思想逐步进入了古代的五寨，为那里的历史沿革、山川地貌、书院楼台、风土人情、人文掌故等所吸引，更为在五寨工作过的先贤秦雄褒、余克长、朱青选等撰写的关于五寨本土文化的诗文、碑记所沉迷，故在读完该志书后，思绪继续沉迷，写此读后感。

五寨县位于山西省晋西北，上古时代属冀州，春秋属并，秦时属雁门郡，三国时属新兴郡（这和三国以前的忻府区几乎一样），北魏时属肆州秀容郡岢岚地，隋时为马邑郡神武县，唐时属河东道朔州，宋时隶属河东路岚州宁化军火山军，元朝为大同路武州，明朝设镇西卫，隶属山西都司，清雍正三年，改镇西卫为五所大寨堡为五寨县，民国时期，五寨属雁门道，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属兴县专署，1952年归忻县专署，可谓历史久远，且五寨东接宁武，南跨静乐，西连岢岚，北倚五寨，自古为边垣之捍卫，神京之藩卫，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至于风景，诚如志书中所说：“及风定澄观，但见高峦层叠，上插云霄，云蒸霞郁，与天为际，极宇宙之奇观。”山多景奇，志多记载、点赞，也就不足奇怪了。

这本清·乾隆版《五寨县志》，共有124页，插图11幅，就是用全面简洁的志书形式，真实地记录了古代五寨的社会历史文化，向世人全面展示了五寨的历史，全书共分16卷及续修部分，若通读该志，我发现至少有如下三个特点：第一，布局合理，简洁明了。对于一部志书而言，在结构设计上，做到科目齐全是十分重要的，因为只有科目齐全，才能更完整地把所有记录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供后人阅读，研究。在改志中就按照志书的科目，进行布局，共分为16卷，分别是郡治考证、沿革、星野、山川、津梁、城池、疆域、村庄、官署、学校、天赋、武备等，基本涵盖了五寨县历史政治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这点来看，该志书对五寨的记载是很全面的，又且所志科目内容又没有因为全面而显拖沓，整体看文字十分精简，简直到了惜墨如金的程度，如关于城池的志述：“五寨县城，明镇西卫地。嘉靖十八年（1539）总兵周尚文驻。城置守备，建仓。后改防守，增经历、仓使各一。万历九年，兵备使萧大亨扩旧址，甃土以砖。周围四里，高三丈五尺，南北长一里，东西长一里。为东西南三门。垣八面建楼，名曰五寨城。万历四十八年，城雨坏，防守俞昌祚修。”这是五寨《城池》全文开始部分，用极为洗练的文字叙说了明朝时五寨城的维修状况，让人一看清楚，无含糊不清之处。第二是详略得当，重点突出。作为古代的一部志书而言，对于一个县域的记载尽量详细，但限于印刷的困难，编辑时的甄别等多种原因，又不可能面面俱到，全部都记录下来，在条目结构框架内，必须做到详略得当，该详细的必须详细，该简略的也就以简略处理。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即什么问题的记述该详细？什么又该简略呢？详细该又详细到什么程度，简略又该简略到什么程度呢？对于这个问题，该志的编者用他们特有的聪明智慧解决了这个问题：即攸关全县政治文化历史及民生问题的记载详写，其他部分略写。村庄、人口关系一县民生，十分重要，在本志中当然要给予“详写。”在本志中，对于村庄的记载，是按照县治的方向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西北、正北、东北等八个方向顺时针进行，将全县二百一十七个村、四千四百户全部精确地记录下来，十分不易！如在记载县治正西时这样写道：“夏家嘴，离治七里，坡地，民四户；孙家坪，离治八里，坡地，民二十户；阳坡，离治八里，坡地，民二十一户；小辐车梁，离治十里，坡地，民二十七户；大燕家庄，离治十里，坡地，民七户，明嘉靖三十三年套部入掠五寨毁大小燕家庄······”每个村村名、所居地形、户数都一个一个详细记录下来，对于重点村，还要给予特别说明，没有对村庄的熟悉达不到如此详细的程度，在那个科技、交通、印刷等极度落后的年代，能够这样记载村庄情况，实属难得！第三是文史结合，以文记史。五寨山川秀丽，人文荟萃，芦芽山、荷叶坪屹立县南，清涟河、神武川境内流过，山水一体，山水如画，镶嵌在晋西北。古往今来，能人志士都对五寨有不少赞美的诗文，本志坚持“文史结合、以文记史”的写作方式，一方面用史笔记录历史，另一方面通过文学——诗文（包含碑记）记录历史，起到了很有的效果，该志书大约有三分之一的篇幅就是选录了先贤们对五寨的歌咏赞美之诗文、碑记，其中乾隆十三年任五寨知县的江苏锡山进士秦雄褒的就有不少，这些诗文、碑记用家国的情怀、优美的文辞，宣传了五寨厚重的历史文化，为我们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文化财富。限于篇幅，这里仅举知县秦雄褒《镇口杏花》七绝诗一首：“边城四月留余春，杏花历乱拂行人。行人摘下花飘水，荡漾清涟点白蘋。”描写了五寨四月杏花盛开时人们将摘下的杏花放进河内的欢乐情景。由此描写了五寨暮春的美好，值令游人难以忘怀。

总之，这部文字不多、篇幅不长的县志，像五寨的历史一样，自有其自己的特点，深入阅读该志，对于我们了解古代县志的写法，了解古代五寨的历史文化，意义十分重大；文友诸君，如果谁有阅读县志的雅兴，不妨就乘兴把这本志书阅读一下吧。

2022年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