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昏明的大街上游逛。他的眼眶发肿，眼睛布满了血丝，穿着，倒不如说是套着一件皱皱巴巴、松松垮垮的西服更贴切。他慢慢地拉动着脚向前迈，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走过十字口时他感到有人在看他，他惊恐地抬起了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是一个瘦削长颀的男人的。那人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到：“杀人犯！”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去。他心里一惊，额头上突突地动，冷汗猛地冒了出来，“他知道了！”他跟着那个人拐到了一条巷子里，到巷子口时那人又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他快步跟了上去，那人却不见了。

　　他张皇失措地站在那里，耳边不断听到有人在喊：“杀人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他用双手抱紧头，转过了身，却又看到了那幢房子。他猛地大叫了一声，朝巷口跑去，巷子里的人用诧异的目光望着他的背影远去。

　　他浑浑沉沉地倒在那张破旧肮脏的沙发上，浑身发热，头发着烧，这是热病的征兆。他已经在这儿呆了十多天。他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口中喃喃地说着胡话，“不是我……我……是我……是我……不……不是……”他梦到房间里的空气全都结冰了，就剩下他躺着的那一点点地方；冰气在向他扑来，他大叫着：“噢！不、不、不……”冰堵上了他的喊叫，他憋的难受，他快要窒息而死了，他在大叫：“给我空气、给我空气；我要空气、空气、空气……”

　　他用双手在梦中乱抓舞着；猛地，他惊醒了过来，身上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真的快要窒息了。他抱着头叫道：“不，不，我不行……我不行……”他猛地听到有人打开了门扣，门“啪”地一声打开了。他瞪大了眼，惊恐地死死盯着门口——是那个苍白脸色的人，他弯腰走了进来。看到这个人，他惊恐地大叫起来，“噢，不……不……不是的……一定不是的……没人看见过。”那人说：“是你！就是你！你是杀人犯！”等他放开抱在头上手时，那人却消失了；门似乎也没有打开过。

　　他惊恐地大叫着，猛地打开了门，门扣“咔”地一声断裂了；他猛地一头冲到大街上……

　　天水市读者读当天晚报时，上面显赫的地方有一条消息：

　　（本报记者吴有2004年2月4日讯）本市1·20特大杀人案告破，疑犯于2月4日中午时分到市公安局自首。到此，1·20特大三死一重伤杀人案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