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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马。资料照片

黑色的公马站在场地的中央，旁若无人地撒了一泡长长的尿，泥泞的地上升起一股暖气。

瘦小的母马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在边上漫步。

他不知道它们原先是否熟识，只看到公马跑过去，不断吻啃母马的背或许就是腰吧，但看不出母马有丝毫的反应。

这是一个类似斗牛场的地方。在狭小的场地西侧，搭着一个简陋的看台。主人招呼客人往后站，说要不然等会儿马蹄子就会把泥浆尦到你的西装上。

深秋的一个中午，客人从柳州过来。他们在榄口码头分乘三条小船经过贝江，来到了广西融水苗族自治县的长赖村。

斗马场就在这个寨子的半山腰上。

接下来，他们很快就会看到斗马和它意想不到的结果。

公马继续啃着母马的背。

忽然，一匹公马跳到门口，在门外急不可耐地撞击着铁栏。它和母马的关系除了性别之外不好推断，但看得出来，它看不下去这匹黑色公马的所作所为，正怀着满腔愤怒要进场和它决斗。

公马似乎知道这场风波迟早要来，不慌不忙地转过身，迎接这场不可避免的挑战。

两匹公马就在这个场地上开始了追逐厮打。它们用四肢、头部甚至屁股不断给对方以强烈打击。当然，如果面对面的话，它们还会习惯性地用牙齿撕咬对方。可惜，它们的嘴已经被套上了套子，所以双方都表达了撕咬的意愿，却未能给对手留下伤痕和血迹。

大约打斗了20个回合，第一个对手渐渐露出了败相。它想撤，但又心有不甘，在撑了几个回合后，它迅速溜出了门外。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哄笑。

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母马跑到公马那里，不断吻着公马的背，那上面有着泥浆和另一匹公马的吐沫；公马用嘴发出了欲望的信号，下身自然而从容地伸出了长长的器官。

获得首场胜利的公马除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了那个器官之外，没有任何动作，或许它正在享受硝烟散去之后母马给予的奖赏，或者也可以说是投入了前戏之中。

第二匹公马就在这样的情景下直冲过来。

有必要强调的是，在这场战斗打响之后，母马和第一场一样悠闲，自始至终只是面无表情地散步或者逗留，一眼都不看那两匹公马，丝毫不关心战事的进展以及结果，仿佛这一切都与它无关。

公马和第二个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搏斗。它仍然用坚强的斗志和娴熟的技巧让敌人节节败退，而敌人眼看对手红了双眼，似乎在招架之余更多的想到是三十六计的走为上。

黑色的公马无心恋战或者不屑同性的不堪一击，它又走到了母马前，再次接受母马的犒劳，而那个特殊器官再次倾巢而出。

没有想到，第二个对手猛然回头，杀了一个真正的回马枪。正在亲热的公马都来不及回头，那匹公马已经近在咫尺，黑色公马只能在一刹那高高扬起两个后蹄，以真正的马后炮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就在正面交锋的瞬间，公马迅速收起了它的那个器官，而后不断追打第二匹前来搅局的公马。

第二匹公马周旋了片刻，终于落荒而逃。

黑色的公马仍然回到了小个子母马身边，以一个凯旋者的姿态毫无保留地伸出了那个长长的器官。

据说，在这群观众里，有个中年女人实在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住地向旁边的人打听：那两匹公马为什么要斗呢？

男人们居然没人愿意回答哪怕指指母马给个含蓄的提示，他们只是发出了又一阵特别的笑声。

后来，他们得知，很快就会有第二届融水斗马节。在这个一年一度的斗马大会上，所有的公马都是不套“口罩”的。打斗因为撕咬而有了血腥，血腥增添了斗马的血性，血性又增添了公马的雄性。

现在，他们看到的还只是一个简版的斗马。

很快，人们看到了第三匹公马的进场。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消除对黑色公马体力不支的顾虑和其他任何担心。或许是余勇可贾，也可能是为了那本能的欢愉，它依然斗志昂扬精神抖擞，连那毛发和尾巴都跟着有了几分威武的姿态。几个回合下来，第三个对手尽显疲态，胜负很快失去了悬念。

这个时候，场地里就剩下了公马和母马。它走到了母马身边，什么也没有说，母马一如既往地吻起了它的背，公马重新伸出了它那长长的器官。

再也没有一匹公马来打搅了。可是，主人来了。他甚至没有征求一下意见，牵着公马就要走。公马死活不肯挪动半步，只见它低下脑袋，四蹄抓地，臀部后移，长长的器官在微微摆动。无奈主人再三拉扯，公马终于被拖到了门口。忽然，它一个挣扎，摆脱了主人，跑到了母马身边。主人重新来牵，公马依然不愿离开。如是者三。无可奈何的主人忽然改了主意，他放开了公马，径直向母马走去。母马没有任何的躲闪和抵抗就屈从了主人的旨意，丢下了公马，乖乖地跟着主人离开了这个归于平静的地方，很快就不见了影子。

公马孤独地站在场地中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去，它还孤独地站在场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