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一．张艺谋形式主义风格的形成

（一）何为电影中的形式主义？

  （二）张艺谋形式主义的初期呈现

1．形式化的初衷

2．初露端倪

二．形式主义风格的成败

  （一）《英雄》用形式主义开创了中国的大片时代

  （二）与奥斯卡金像奖（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的失之交臂

1．“奥斯卡”对于参赛作品的评判标准

2．故事与主题

   （1）用形式讲故事

   （2）用故事塑造人性

  （三）成也形式，败也形式

三．大师归来

  （一）向大师学习

  （二）归来   

 

引言：

    写这篇文章时一直在思考，研究张艺谋导演本人以及电影的作品的文章、文学作品太多了，我选这样一个选题，或许是自掘坟墓。但是，大家都在写他如何形式主义，却很少有人关注他为什么喜欢形式主义。《归来》今日上映，籍此文向大师致敬，期待大师归来。

 

   一.张艺谋形式主义风格的形成

 

  （一）何为电影中的形式主义？

“早在19世纪末，电影已经朝两个方向发展，即现实主义(realistic)和形式主义(formalistic)。19世纪90年代中叶，法国的卢米埃尔兄(Lumiere Brothers)弟就用短片记录每日所发生的事，借以娱乐观众。诸如《火车进站》(The Arrival of a Train)等影片，会使得观众着迷，主要便是因为这些影片捕捉了事件流动、自然的影像，宛如随处可见的真实生活。约莫同一时期，乔治.梅里爱(Georges Melies)也拍了一连串强调纯属想象的奇幻影片。诸如《月球旅行记》(A Trip to the Moon)等电影，都典型的混合着幻想式的叙事和蹊跷的摄影。长久以来，我们都认为卢米埃兄弟是写实传统的建立者，而梅里爱则是形式传统的始祖。”

                

①路易斯贾内梯(Louis Giannetti)（美）.《认识电影》.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07年.第2页. 

 

  （二）张艺谋形式主义风格的初期呈现

  1.形式化的初衷

“我当时还是有那个胆量，虽然跟着人家学受到人家的影响，但我还是想，精神

上一致，但形式上我得来个不一样的。” 这句话是张艺谋形容自己当初准备参加四月影会的心态时所说，也是他形式化风格的初衷。他在北京电影学院学的是摄影专业，自从1979年4月第一次观看四月影会之后，就深受影响。影会展出的作品让张艺谋倍感震撼，那些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照片加上为照片配上的小诗打动了这个在电影学院读书的学生，于是他也筹谋着要送作品参展。

追求形式上大不同的他当时构思了两组作品，一组是低色调的《啊，一代青年！》，一组是高色调的《我的路》。两组作品都充斥着抽象的形式主义风格，最后参展的作品是《啊，一代青年！》。作品一共有七张照片，前六张照片都是在整版黑色背景下，用微弱的光线突出抽象的主题，每一张照片下面都用一个年份表达照片的含义，而最后一张则是什么图像都没有的白纸，含义则用省略号来表达。

“形式的创造，并不意味着别扭和不诚恳，张艺谋觉得他不过是找了个不一样的形式，去表现不言而喻的隐喻和象征，也没有丝毫牵强的地方。”‚ 这组参展作品在展出后，张艺谋在留言薄上看到有人说自己在整个影展里最喜欢的就是《啊，一代青年！》。或许是在那个年代，大家的经历都十分相同，所以即便运用了这种十分抽象的形式化表现手法，他的作品还是受到了观影者的认同，甚至俘获了观影者的心。或许正是因为这组作品获得了褒奖，所以，从那时起，形式主

义风格便在张艺谋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这烙印就像一颗种子，逐渐的发芽成 长，在张艺谋的电影作品中逐渐被体现出来。

                 

①方希.《张艺谋的作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88页

②方希.《张艺谋的作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92页.

 

  2.初露端倪

“青年摄制组刚刚成立，是当时全国平均年龄最小的摄制组，大家都想做出来一些新鲜的东西，加上四个血气方刚的正牌大学毕业生言之凿凿，态度坚定，最后就拐带着，裹挟着大家往形式主义的路子拍下去。” “张艺谋现在还记得《一个和八个》的艺术指导郭宝昌对电影的评价，他写信给导演张军钊说，‘本片的摄影构图严重抢戏’。《一个和八个》出来之后没有过审，张艺谋说，一个是主题边缘，一个是形式夸张。”‚

《一个和八个》是张艺谋第一次出任电影摄影师的作品，摄影手法十分“另类”，有很多镜头是非常规化的。比如经常会看到主要人物在表演过程中，演着演着就只剩半张脸在镜头里的情况，甚至已经出画了，镜头却没有运用推、拉、摇、移等拍摄手法跟着演员走；或是演着演着就转过身去，只剩下后背和后脑勺了，也没有换角度补上正面镜头；甚至在演员表演过程中，运用了逆光剪影的形式表达剧情（时间点22’07”），这个剪影是真的看不到任何面目表情的影子，这种形式在现在的电影艺术中也是不常见的，甚至是要被导演和演员强烈否定的。     无论这种形式是因为年代的变迁，还是源于摄影师与众不同的追求，形式化的表现风格也在这部电影中初露端倪，并在张艺谋之后的作品中被逐步运用，也逐步受到认可。但形式主义并不是电影艺术的唯一语言，形式主义风格在艺术形式上受到认可的同时，也成为了一把双刃剑。

                

①方希.《张艺谋的作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24页.

②方希.《张艺谋的作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25页.     

               

      二．形式主义风格的成败

 

  （一）《英雄》用形式主义开创了中国的大片时代

“电影《英雄》是张艺谋转型执导的首部武侠巨制，电影缔造了国产电影的全球票房神话，内地票房达2.5亿元人民币（占全年总票房四分之一，使国产片首次在本土打败好莱坞大片），同时在日本、韩国、北美等地也票房登顶，全球票房共计1.77亿美元（约合14亿元人民币）。影片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2004年度全球十大佳片第一名，这也是华语电影首次被《时代》杂志评选为年度十大佳片第一。杂志对张艺谋两部武侠巨制赞誉有佳，认为影片无论色彩的运用、动作设计及摄影画面都是上乘的创新，让中国特有的武侠电影有了诗意般的浪漫。《英雄》的公映终结了内地电影市场近十年的低靡期，拉开了中国商业大片的帷幕，被认为是中国电影“大片时代”的里程碑，对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在好莱坞超级大片《哈利波特》《指环王》等影片的票房还在以千万为计数单位的2002年，《英雄》能够达到2.5亿元人民币，成为中国电影史上首部票房过亿的国产电影，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这是如今随便一部国产电影都能过亿的时代所不能比拟的。《英雄》的超级全明星阵容也带动了国内武侠大片整体启用全明星的模式，2003年的《天地英雄》、2004年的《十面埋伏》、2005年的《无极》至今，越来越多的电影都在运用着全明星阵容的模式作为票房的保障。

                  

①百度百科“英雄” http://baike.baidu.com/subview/8337/5821185.htm

 

 （二）与奥斯卡金像奖（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的失之交臂

  1.“奥斯卡”对于参赛作品的评判标准

    在我看来，一部影片是否能够得奖除了电影本身的质量之外，还需要靠天时地利人和等外因的辅助。“天时”是大环境；“地利”是共同竞争角逐奖项的参赛作品质量；“人和”则是每届不同的评审对于影片的评判标准。

 《英雄》虽在国内外电影市场取得骄人的票房成绩，却在2003年入围第75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后，败给了德国电影《何处是我家》（Nirgendwo in Afnka）。而同是武侠电影，同是华人导演的《卧虎藏龙》却曾经在2001年获得同一奖项。为何《英雄》落败，而《卧虎藏龙》却能摘得奖项呢？

凤凰网曾经有这样一篇报道，简略提到了“奥斯卡”对参赛影片的评判标准“或许在很多普通电影观众看来，奥斯卡奖更倾向于结构复杂但内涵简单的故事片。这一点，与欧洲三大电影节深邃的文艺内涵不同。从1928年开始至今，回望历数奥斯卡发展史，不难看出，它并不像欧洲三大电影节那样刻板的坚守艺术阵地。”

同时，该报道也指出《英雄》未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奖项的三个原因“《英雄》的成功无可厚非，但是对于奥斯卡来说，它的硬伤非常的明显。首先，张艺谋试图用打动欧洲的视觉系来冲击奥斯卡，但很明显学院派对于这种尝试并不感冒，反而过度强烈的颜色反差营造出一种商业片的味道。其次，三段重合的故事流程，在98年的影片《罗拉快跑》之后被无数后人重复使用，这种商业重复无疑也是学院派所难以忍受的。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张艺谋在影片《英雄》中给了一个太大的出发点，对比同年最佳外语片《何处是我家》来说，《英雄》太宏观了，在缺少主题衬托的故事开端中，动作戏和战争戏喧宾夺主的弱化了影片的主题。而《何处是我家》则是以收纳粹迫害的一家人流亡非洲为主线，仅仅围绕着贫穷、落后和疾病这一主题，相比之下人道主义精神明显起到了关键作用。”②

    也就是说，第一，“奥斯卡”对形式主义风格的视觉冲击不买账；第二，“奥斯卡”对三段重合的故事讲述方式失去兴趣；第三，“奥斯卡”不认同《英雄》宏观的出发点以及弱化的主题。其实说到底，“奥斯卡”注重的所谓人道主义精神也就是人性——从人性出发讲故事。

                 

① ② 赵大卫.《下一站，奥斯卡——张艺谋离奥斯卡还有多远》.凤凰网. 2011年12月21日http://ent.ifeng.com/idolnews/yuping/detail_2011_12/21/11479526_0.shtml

 

  2.故事与主题

  （1）用形式讲故事

    《英雄》运用《罗生门》式的结构倒叙了一个刺秦的故事。战国末期，秦国最强。实为赵国义士的无名，以秦国勇士的身份除掉了秦王心腹大患长空、残剑、飞雪，并附上三人的兵器，以求得面见秦王以图刺秦。最后为天下，无名放弃刺秦，最终死于乱箭之下。秦王统一六国，太阳照常升起。

影片讲述了三种刺秦的过程，第一种是无名编造的离间计，第二种是秦王猜测的苦肉计，第三种是真相。但不论是哪一种过程，都是建立在残剑和飞雪的爱情基础上——残剑和飞雪本是赵国的一对恋人。第一个故事是残剑因无名带来了长空留给飞雪的遗物产生猜忌，利用侍女如月报复飞雪，死于飞雪剑下；第二个故事是残剑与飞雪在去与无名决斗的路上，飞雪刺伤残剑，一人赴死；第三个故事（真相）是无名劝说残剑、飞雪以苦肉计刺秦后，遭到残剑的阻止，飞雪为圆三年前与残剑刺秦未果之愿，请无名助她先刺伤残剑，以免遭到阻止，然后继续无名所提议之苦肉计，助其刺秦。最后，当无名刺秦失败后，飞雪怨恨残剑，当她刺向残剑之时，残剑弃剑迎合，死于飞雪剑下，飞雪含恨自刎。

看似在讲刺杀与爱情，但是实际又像是在讲一种宏大的观念：剑与字，字与心，心与爱，爱与天下，天下与和平。但是这个观念并没有被细化的体现出来。比如书馆中，如雨箭阵之下，先生对落荒而逃的学生说“你们记住，秦国的箭再强，可以破我们的城，灭我们的国，可亡不了赵国的字。”于是学生们各自回到座位，和先生一起在乱箭中习字。这里所说的“字”，其实是代表一种精神，但具体是哪种精神，并没有延展下去。再如残剑规劝无名不能刺秦时，说自己从书法中悟出秦王不能杀，这个理由过于牵强，既没有提到从书法中哪一点所悟，也没有展示刺秦与书法之间的共通性；而无名放弃刺秦也只因秦王说“没想到最了解寡人的竟然是寡人通缉的刺客”，以及秦王对着残剑所书“剑”字所悟到的三重境界。这些重大的转折点都没有过程，只是苍白的告诉大家一个结果，不足以让人信服。

陈丹青曾经这样批评第五代导演：“他们一直很难摆脱自己的问题：不善于叙述，对电影的理解太偏重影像，而对影像的细节又不敏感；我们这代所有作品背后的那个底，还是无产阶级美学观，乍一看好像分量蛮重的样子，迷恋悲剧感、大事件、大道理、肤浅的哲理，玩深沉，弄得愁眉苦脸的。”

    我认为用陈丹青先生的这段话用来评价《英雄》也很合适。《英雄》的呈现就像是想了个大背景，把人物搁在里面。只有感观，没有感受，为大而大，内容较为空泛。电影全篇都在用三段重叠的方式反复的讲述这个三位义士刺秦未果的故事，并且每一位义士都死得那样的轻易。或许导演想传达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舍“小我”保“天下”的主题，但是这个“小我”舍的轻于鸿毛，而这个“天下”却没有被展示出重于泰山。

                  

①方希.《张艺谋的作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64页

 

  （2）用故事塑造人性

   《卧虎藏龙》讲述的是大侠李慕白提前结束闭关修炼，委托倾慕之人俞秀莲将自己的青冥宝剑送至贝勒府，他希望藉此离开江湖上的恩怨。但由于未报碧眼狐狸杀师之仇便萌生退意，有愧于恩师，希望能为恩师扫墓求得谅解，并有意与俞秀莲吐露心迹以求修成正果。不料青冥宝剑到贝勒府后被一个向往江湖生活的少女——九门提督府的格格玉娇龙所盗，并牵扯到其师傅碧眼狐狸。于是想退出江湖的人没有退，而本不是江湖中的人却被江湖所吸引，深陷江湖，一发不可收拾。

看似讲江湖，但实际表达的却是两个不同背景不同性格女人的两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又分别象征着两种人性，是用故事塑造人物，用人性表达故事。（时间点26’50”）两个女人间的对话便体现出二人对于爱情不同的观念。俞秀莲因为与已故未婚夫孟思昭的婚约束缚，虽然与恩兄李慕白彼此产生情愫，却不敢逾越道德礼数，在爱情与故人婚约的禁锢中纠结徘徊。因为一把青冥宝剑引出了新仇旧恨，李慕白为了点化误入歧途的玉娇龙而命丧黄泉，一对彼此倾慕的男女就这样被阴阳分隔，再也没有机会走到一起。俞秀莲与李慕白象征着保守的、被束缚的、压抑的人性。

少女玉娇龙则正好相反，她出身于官宦家庭，向往自由的爱情，有着江湖梦的她对书中江湖的快意恩仇十分憧憬，当她遇见黄沙大漠中的罗小虎时，内心的野性更是被完全的释放出来，她在自己憧憬的江湖中自由的爱着。可她不知自己的师傅是恶人，盗取青冥宝剑后，师傅的真实身份让她开始害怕，并且发觉所有的事情都失去控制，江湖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当李慕白为救她而丧命后，她终于知道谁善谁恶。在武当山幡然悔悟，忆起罗小虎在大漠中讲述的“心诚则灵”的许愿传说，在小虎许愿之时飞身跃下万丈深渊以求解脱。玉娇龙与罗小虎象征着突破传统的、野性的、释放的人性。

爱情距离他们是那么的近，又那么的远。两对男女最终都没有完美的结局，就是这种不完美，让人痛彻心扉。我不是奥斯卡的评委，我也没有看到评委们看这部影片时的反应，但我可以想象出，他们一定都被这两段爱情故事所感动，甚至流泪。因为爱情是永恒的主题，无关故事背景，无关语言种类，只要爱过，就能感受到影片所传递出的主题——爱情与救赎。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要轻易去打破它们，因为，破了就再也无法完整，留下的只能是遗憾。或许正是因为俞秀莲与李慕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直到阴阳相隔，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所以俞秀莲才会对玉娇龙说：“答应我，不论你对此生的决定为何，一定要真诚的对待自己。”换句话来说，就是真诚的对待自己，才不会留下遗憾。 

《卧虎藏龙》中也有形式化的内容，比如玉娇龙与李慕白在竹林中犹如违背地心引力般的打斗，也是那样的不真实，大多数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对这个环节一定印象深刻。但这种形式化的处理却点到为止，影片更多的是对人物情感的细腻刻画，让形式为内容服务。

  

  （三）成也形式，败也形式

    《英雄》将形式化的艺术手段极端运用并将这种艺术成果推向巅峰。空旷的宫殿，只有秦王与无名隔着烛台相对而坐，那黑色的衣衫与金色的火苗映衬的宫殿充满杀气；无名与长空在琴声中展开决斗，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无名冲水滴刺向长空，水滴的速度都不及剑速快。飞雪与如月身着红衣，在由黄转红的枫林中绝望厮杀；无名与残剑在青山碧水之间，在湖面上轻盈追逐；秦王与残剑在宫殿的绿色帷帐中殊死搏斗等等。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画面都犹如水墨画一样唯美，造就了一部视觉上的饕餮盛宴。

形式主义风格成就了《英雄》在电影市场上票房神话的同时，也因为内容的空泛惨遭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淘汰。对于在国际各大奖项频繁获得殊荣的张艺谋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因为人们往往只能记住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卧虎藏龙》的珠玉在前彻底断送了《英雄》的奥斯卡之路。

虽然票房或奖项不是衡量一部电影好坏的唯一标准，但是《英雄》在票房和奖项上却呈现出了两极分化的状态，这也意味着该电影确实存在一些问题。高票房意味着观众认同这种形式主义风格，而错失奖项则意味着形式大于内容导致故事和主题没有展现清楚。所以，形式主义不是不能用，而是要和内容相辅相成，做到用形式展现内容，用内容成就形式，二者相互支撑，才能拍出更好的电影。

                  

      三.大师归来

    

  （一）向大师学习 

“在1990年的奥斯卡颁奖晚会上，黑泽明获颁终生成就奖时曾说：‘我今天还在学习拍电影。’” 在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句玩笑时，张艺谋对这句话的看法是这样的“‘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没有开玩笑。20多年，我深深记住黑泽明的这句话。我不能跟大师相比，但我也在学着拍电影。’张艺谋说。”②

张艺谋大多数时间是低调的，谦虚的，这段话或许是他发自肺腑的，也或许是一种谦虚的姿态。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人敬佩。

 

  （二）归来

对于张艺谋的电影，形式主义可以说是他的独特风格，是特定时代背景下想标新立异的一种坚持；也可以说是中国电影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符号；是另辟蹊径的一种转型的尝试。无论是褒奖、贬低、赞美或诋毁，都是过眼云烟。他在中国电影历史长河中的辉煌成绩不可磨灭，而他后期的一些败笔也不可否认。但败笔又如何？没有人永远不会失败。只要他还在拍电影，还有作品相继问世，就有可能继续刷新中国电影史的某项纪录。无论是好是坏，作为一个看着他电影长大的观众，我都欣然接受，并期待他接下来的作品能像《归来》这个片名一样，预示着大师的归来。

                 

① ② 方希.《张艺谋的作业》.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73页/174页.

 

注：本文所参考之书目《张艺谋的作业》中，展示了张艺谋导演早期的平面摄影作品，文中也有一些张艺谋导演的回忆及作者的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