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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杜拉斯诞辰100周年离经叛道精神教母湄公河 |
分类: 那些书影人 |
但这书却如此有名。身为新小说派、女权主义者、电影艺术家的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一生都以语出惊人、离经叛道为己任。上世纪 80年代,她的自传体代表作《情人》进入中国后,先后出过6个中译本,引发过几轮热潮,因其对女性、男权、社会、人性的沉思,又因其“无限沧桑尽在其中”的哀婉,成为很多女性的“精神教母”。
王小波说,他简直“爱死了”王道乾老先生翻译的《情人》那种味道:“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但是对我来说,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这段著名的语录,已成为无数安妮宝贝、棉布裙子与银镯女子的必用句式;电影也来推波助澜,梁影帝孱弱而多情的贵族范儿技惊四座,现在到法国街上举着梁家辉的海报,还会有人知道,这就是那位屁股翘翘、气质优雅的中国情人。
杜拉斯在《情人》中一直采用的是切换手法,思想到哪里,文笔就点到哪里,文字是跳跃的,一个个零碎的画面,将事件的前因后果拼接起来,没有时空的限制。——这倒颇适合我的阅读习惯,随手一翻,读得进去就读了,读不下去便丢开了。读后的一个感觉是:——回到开头的问题啊,在她漫长的一生中,也许有过许许多多以情人名义与之相伴的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却只有《情人》里那个“从那部利穆汽车里走出的风度翩翩的男人”,让她刻骨铭心。同样,在她的作品中,所有的情人形象不过是以《情人》里那个“从那部利穆汽车里走出的风度翩翩的男人”为模子写出来的,都是“情人”的另一个分身。——何以对他情深如许?原因不明,也许就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
1914年,杜拉斯出生在法统时代越南的西贡市北郊,父母都是小学教师,生活拮据,却又死撑着殖民者的优越感,家庭摩擦不断,《情人》的故事就发生在那时。杜拉斯在那里生活到18岁,才返回法国读书。——“写作拯救了我孤傲的灵魂”。其实杜拉斯的一生,就是她不停创作的一部小说,这部小说充满着酷热、暴风雨、酒精和烦躁不安,对话和失语、闪电般的爱情、不停更换的情人等等。描述杜拉斯很难:温柔还是暴躁?天才还是自恋狂?晚年她已经不能写作了,抽烟酗酒,纵情性爱摧毁了她的容颜,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省下来痛苦、以及复制痛苦了,看她晚年的书,就是痛苦在自行发出声音。
好多年前,我旅行到过西贡,还到了不远的湄公河畔小镇迈坨(My Tho)。夜幕下,我们几个人坐在两层木楼的露台上喝酒聊天,湍急稠浓的湄公河水在我们脚下哗哗地流淌。——想起20多年前,杜拉斯曾用她的文字神化了这条河流,还有粉色蚊帐和咯吱作响的硬木楼板,吊顶电扇和白底碎花的棉布窗帘,似乎都有着《情人》留下的韵脚;喝着聊着,渐渐地,醉意像迷雾一般泛起,我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小小的果核,而愈夜愈美丽的湄公河则是芬芳厚实的果肉,非常舒服地裹袭了我的全身。——朦胧中,脑子里飘过杜拉斯的豪言,“爱之于我,不是一蔬一饭,肌肤之亲,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颓败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今年是杜拉斯诞辰 100周年。有评论说,“杜拉斯作为一个女人,你可以爱她,也可以恨她;而作为一个作家,她的艺术魅力是无可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