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我的第一篇博文呢。
先说一个人吧。一个40岁的法国男人,是成功的股票经纪人,收入丰厚,儿女双全,家庭美满。有一天,像钟表一般有规律的这个人,忽然不辞而别,工作,家庭全撒手不要了,他远离巴黎渡海来到了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在阳光灼热、原始野性的小岛上,开始了职业画家的生活……他叫保罗·高更,后来成为欧洲后印象主义画派的代表作家。
还有一个人,是大家熟悉的日本明星山口百惠,23岁,正当大红大紫的时候,忽然就开了告别演唱会,鞠躬谢幕,然后和多年搭档的男星结婚,当起了家庭主妇。这一退还真彻底,人们心情复杂地看她离开,又一年年期待她复出,但她始终没有复出。如今她已中年发福,泯然常人矣,难得的是脸上却有不变的淡定和惬意。
我是个昏人。看高更的画时,心思总是偏离那些色块和线条,想,当初他是怎么下得了决心,一拍大腿就走人呢?毕竟人到中年了嘛,于事业于家庭,责任何在?至于百惠,一般人能混到她那个份上,首先得烧香感谢祖宗积德,然后是向着“更潮更红”的方向继续努力,婚当然也是要结的,但等到飙不动了,比如40多岁再结也不迟啊。
……
能如此断然决然人生急转弯的人,心里一定是还有另一个“我”的。我们大家看到的熟悉的那张脸,是用来面对外人的,等到独剩自己,另一个“我”就开始出现了。这个“我”,看不见它的脸,只能在心底感觉它的声音——灯火阑珊处,午夜梦回时,那是声声催,碎碎念呵: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终于,那个声音穿云破月,压倒了身边的所有喧嚣,冲破了所有诱惑羁绊——人生原来多么简单,只要跟着这声音走嘛。扔掉的东西,不再去回望,前面是什么,也不去多想,一定要走在这条路上,才心安满足,破茧化蝶,浑身轻松。
我们都是凡人,每天坐在一格一格的写字间里,想的只是如何能把手里的饭碗捧牢点,乌眼鸡似的互相斗心眼,也知道累的,但觉得理所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如果不是天塌屋陷,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断断不会想到自己去推倒旧屋,重新砌墙遮风挡雨的。做得好坏先不说,会有时候,哪怕只是一瞬间,另一个“我”的那个声音,蓦地响起来,问问自己:是我要走的路吗?是我要做的事吗?会有吗?
一个熟悉的诗人这样写:我找不到自己很久了/ 我行尸走肉很久了/ 在酒里,听到一两声熟悉的呐喊 / 在梦里,爱过想爱的人 /
我醉生梦死很久了/ 我烧香拜佛,拼命呼喊 / 偶尔几次,在别人的故事中 / 我迎面撞上的是我自己 /
原来,我把自己丢到了哪里……
我不懂诗,但仍然记得,小时侯,被教导对集体对伙伴负责,长大后,又要对社会负责,对别的许多许多人负责,终于成熟了,开始“寻找我自己”——那个声音,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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