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引】曾经的二十年，职场里骗子多、混子也多。 “混蛋也是需要一定的家庭、天赋才能练成的……”关于骗子，曾经写过一篇，今天，将一个非常典型的混蛋展现给大家……

那家伙咋那么混蛋？（上）

——孙雨果

小卫出生于1980，是个准80后，出生于我国传销的发源地，也是横行全国的骗子最多的那个地方，如今，已走进不惑。上周，小卫电话问候了我，感觉有变化，但还是那么浑……

1.初次相见

“脚蹬大皮靴，穿着连体帽、紧贴脚跟的皮大衣，气度不凡……”我和小卫的初次见面是2000年，那时我做一核心部门的主管，30岁，他则被骗，在读假大专。

“哥哥，我家不缺钱，我爸我妈就是让我多锻炼……”说实话，第一面小卫给我的印象非常好，不仅仅是他那“不要钱”的大方，还有他好像特明白的简洁话语。“能办事，会办事”是我当时最需要的好帮手，而小卫貌似就是这样的人。

“不给钱”自然是不可能的，我所负责的部门也是当时京圈同行业里收入非常不错的，进入职场将近30年来，大部分时间担任二当家的，个人的买单、付费意识是很强的。但是，“跑腿就给钱”也造成了部门人员的依赖症，以至于出现了“弯个腰也想要钱”等等消极现象。

刚来时，小卫非常勤快，特别是非常会搞接待，所以，有一些我忙不过来的事儿都会交代他去办，交办的事儿小家伙也是“件件有回复，个个有着落”。小卫赶得也比较好，第一个月赶上整个部门业绩非常好，他的收入也不错——拿了8000元。

小卫听说能拿8000元，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呼“不敢相信！”问了好几次：“哥哥，你真敢给这么多啊？我以前去过三个单位，都是杨白劳……”我调侃道：“怎么着，看你像地主家的二少爷，不可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快拿着……”。

后来，听说小卫花了一大半工资请老家那边来的狐朋狗友吃饭、K歌，由此可见他对第一次赚这么多钱的喜悦和成就感。

2.他咋那么混蛋啊？！

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大灰狼更是如此，小野兔也是一样……

第二个月还没结束，感觉部门气氛有些不一样，有的欲言又止，有的吞吞吐吐，反正，有点怪异。有一次，听到部门特不安分的女员工，绰号叫“小野兔”的低声说：见过很多浑的，没见过他这样的，他咋那么混蛋啊……

临近月底发工资的前一天，小卫到了我的办公室，怯生生的问“哥，我这个月的工资应该不会比上个月少吧？”我有点愕然，问道：“你说这个月干得活比上个月多还是少啊？”没想到他竟然腆着大脸说：“差不多吧，第二个月工资还不递增点？”。

“对于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不能让他们以为来得太容易，以后不知天高地厚，动不动就和你讨价还价，不胜其烦。一定不要心慈面软……”参加工作后第一次晋升时，山东老板的话瞬间意犹在耳，真理往往都以最通俗的语言展现出来。

月底发工资时，特别交代会计将绩效表打印大一号，并叮嘱逐项和小卫说一下。据会计后来说，看到工资条上不足6000元，小卫很不耐烦的对会计说：大姐，你不要和我解释那么多了。然后，拿起装钱的信封扭头就走了。

“白眼狼一个，你要小心一点”会计叮嘱过我好几次。

3.小卫的爸妈是传销头目

发完工资的晚上，刚到家门口，一个刚入职的女员工打来了电话，“老大，我们都以为你被小卫绑架了，一起压迫我们呢？”我愕然，“怎么会呢？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有基本的公道，我可是坚持原则和底线的……”。

后来，从部门几个骨干员工那里了解到，小卫背后搞了很多的名堂：打着和我很铁的旗号，要求其它员工的绩效分给他一些；背后动不动以我的执行人自居；甚至于为泡上新来的一个女孩，还说了一些荒诞不经的话。

感觉有必要和小家伙谈一谈了，小卫入职的第三个月第一天——让他在员工都下班走了之后到我办公室。“孙哥，我知道你要和我谈什么了，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会改变……”没想到小卫如此开门见山，既然小家伙把话挑的这么明，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好，期待+等待”。

没过几天，小卫告诉我他妈妈来看他，问能不能去我家住，虽然大三居有地方，爱人也不喜欢陌生人来家，但碍于情面，以及期待他的改变，外加对他成长的家庭多一分了解，我答应了。

第一天，小卫妈妈吃饭与闲聊时，好几次欲言又止。第二天，小卫妈妈终于憋不住了，开始大谈特谈“传销是21世纪最大的机会”、“国家也支持……”、“凭你的学识，绝对能……”等等鬼话。“啊啊啊，怎么把传销头目招到家里了……”心里是万万没想到。

慢慢地，从小卫半遮半掩的“讲故事”中，有了基本的轮廓：小卫既不是什么官二代，爸爸妈妈也不是什么土豪，妈妈是普通的家庭妇女，爸爸曾经在地方很红火的钢铁公司做过销售，后来下了岗，和妈妈一起搞起了传销，已经混到了“中层”。（未完待续，下周五见）

【关于】孙雨果，社会学者、专栏作家、人文记录者。迄今在国内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各级媒体，以及海外华文媒体发表作品愈千篇。自大二与小伙伴单车6000里，完成河北、山西、陕西、河南、山东五省的社会调查后，坚定开启走遍中国、记录世界的不懈之旅。对于社会、财经、文化的思考、探索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