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管“打孩子”

不久前，我听广播说，在国内一家游泳馆，一位父亲因嫌儿子游得不够快，竟当众打儿子好几个耳光。这是真的吗？这对孩子是怎样的一种伤害！没有人保护孩子，惩治这位父亲吗？
    也许，因为我身在美国，才会这样问。但中国的孩子同样渴望没有虐待的世界。，捷来美国前羡慕这里，“不能打小孩，警察要抓人”。这是他从其他小朋友那儿得知的。在国内时我也纳闷，这孩子不能打骂，能成材吗？美国警察真的会管这种“家常事”吗？
    可不，我的朋友燕就遇到了。她来美国不久，一天早晨，她用小木尺摔打了８岁儿子的手臂，留下红肿痕迹。她没在意，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啊。可是孩子上学后不久，警察就来敲门了。原来学校老师发现她儿子的红肿后就报告给相关机构。从此，燕为这事伤透脑筋。不但警察要调查，社工每２周来家访问监督。监督持续半年时间，若还有虐待行为，孩子要被收养，她还要承担法律后果。

“打是疼 骂是爱”行不通

    虐待儿童包括身体伤害，精神创伤，性侵害，以及忽视儿童需要。本文要提的是前两者。身体伤害可能的方式如，对孩子拳打脚踢，用物件殴打，用力推摇掐，抓头发等等。精神创伤包括言语和行为，前者如长期指责孩子“糟糕”“没用”，使用呵斥，威胁的语气等，后者如故意让儿童目睹兄弟姐妹受虐情形等。
    然而，对于认定“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中国家长，就难以把握前两者的度。打骂孩子被当作理所当然的管教方式，因而很容易闯入禁区。
    举报虐待行为，可以打911，也有全国范围的免费热线电话：National Domestic Violence Hotline，各州都有相应的专门机构。任何人只要发现有这种行为发生，都可以报告，警察也视情形介入。幼小的儿童需要外人帮助，很可能是他们的老师，邻居也可能报告。这些组织机构不但帮助制止虐待行为，还对家长和孩子提供心理辅导。
    虽然和我们中国人“打是疼，骂是爱”的说法多么冲突。但我非常赞同美国这种人性化的措施。弱小无助的孩子，如果父母家人保姆可以肆意欺凌他们，对他们公平吗？孩童受到自己最亲近的人虐待，除了法律，还有谁来保护他们？
    儿童虐待可能给一个人留下永久的精神创伤，影响他的人格和个性的健全发展，他还可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下一代，延续这种伤害。美国有很多机构可以提供受害者心理治疗。中国的孩子有机会吗？而且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种潜伏的慢性伤害。

棍棒底下的“孝子”

我自己就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这种伤害，如今回忆起来，历历在目。在我童年时代，体罚孩子是司空见惯的事。可以称当年我所居住的三中教师宿舍为“虐待儿童中心”。当年的三中老师要是知道我的说法，一定生气。当然，我是以美国的标准来衡量。
    当时三中的老师日子都不好过，工资低，身边养三四个孩子，老家有年迈父母要负担，工作忙，学生不好管教，自己社会地位底，总觉得日子没有盼头。于是，把家务负担转嫁到孩子身上，把怨气撒到孩子身上。
    最大的受害者往往是家里的长子或长女。他们要担负砍柴，做饭，洗碗，洗衣服扫地，照顾弟妹，养鸡鸭鹅等等没完没了的家务。稍有耽误或不合父母意，棍棒，拳头象雨点般砸来，拳打脚踢，打耳光，揪头发，戳脑袋是家常饭。更别提训话的内容，只要他们能想到的恶毒言语和诅咒，尽情泼向无辜的孩子。有的还让孩子跪着挨打受骂，再大的委屈也不许回嘴。
    几十家的老师宿舍集中在一个大院里，谁家孩子挨打挨骂不用转播，大家都知道。晚饭时间最热闹，一波一波斥骂狠打，以及孩子哭叫求饶声，这家完了那家又起。那些孩子悲惨无助的嚎哭声，如今回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不打不骂也成才

    小时候的经历一定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个性。对于自尊心就很强的孩子，父母的打骂让他们觉得很丢脸。因此，谨小慎微，哪怕做错什么事，说错哪句话，惹恼父母。这种个性带到社会的后果是：待人接物，小心翼翼，怕得罪人，不惜委曲求全, 这些弱点很容易被人利用。

    美国长大的孩子，少受父母打骂之苦，所以由不得父母掌控他们的一切，叛逆性较强。但他们从小就学习批判性思维，有独立见解，创造力较强，自主自立也较早，他们认为成年后还依赖父母是羞耻。如何不打不骂也能教育好孩子，却是另外的话题了。
    写这篇文章，不禁想知道当年三中的那些孩子们，是否也仿效父母对待他们的孩子？还是因为自己的痛，用加倍的爱心呵护下一代？

快乐的童年 图为瑞在Long Beach

了解虐待儿童以及举报的参考资料，请上网：http://www.helpguide.org

http://www.ndv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