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终于让我感到余华是个专业的作家


是从小董采访余华和苏童的片段里发现,这位作家还是个挺有趣的人,样子也不算难看。后来又在哪里看到从这本书里摘出来的“金句”,感觉有点意思,就鼓起勇气抱着开盲盒的心态买了这本书。
书不太厚,每篇文章也不长,一般就三五页。难得两篇写得稍微长点的,因为实在言之有物,一点没让我觉得冗长。反倒是开篇50多页之前关于个人生活经历的文章让我差点放弃。之后开始一堆介绍国内外同行,甚至有点文学评论形式的杂文看得我津津有味。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些感兴趣,甚至忘了去找金句。我也有点纳闷,自己并没有想去查一下或试一下他提到的每一位作者和被提及的代表作,但这并没影响我读起来的快感,他的叙述方式有一种特别自然和润物细无声般的吸引力,又有如科学家做研究般的专业、严谨,还包含了大量写作方面的知识给与我没有想到会有的充盈感。远比《活着》让我看得放不下。那是我唯一喜欢他的书,而那种喜欢也是在捏着鼻子读了大半本、最后终于被富贵和老牛的对谈突然打动后产生的喜爱。他和他那个时代的一众作者都让我有种想绕着走的感觉,即使他们地位超然,声名远播。
正当我被一篇篇小文拽着脱不了身,他开始写各种观赛和旅行经历。前者不是我的喜好,完全产生不了共鸣;后者倒还好,最喜欢他写在日旅行的经历,对于生活里的细节和日式文字里的精细的奇妙联想写得甚是有趣,让人有一种别样的角度来了解和理解一个国家及它的文化。
最后,他还写了两三篇和父子相关的小文,让人心下一笑,毕竟是专业作家,写起这种普通的题材也比一般家长会“炫”。
附录是他写作《兄弟》时的创作日记。我记得那本书,如果那真的是部有趣的书,我只能说,那是本被封面设计耽误的书。是的,因为那个封面,我连一秒想买它的念头都没有。但这个创作日记中的一段却让我好好看了两遍:
“文学作品的语言不是为了展示自身的存在,是为了表达叙述的力量和准确。.....
文学叙述语言不是供人观赏的眼睛,长得美或者不美;文学叙述语言应该是目光,目光是为了看见了什么,不是为了展示自身,目光存在的价值就是”看见了“,叙述语言就像目光在生活的世界里寻找着什么,引导阅读进入到故事人物和思想情感之中。”
“中国传统美学中的‘烘云托月’,可以用来解释叙述语言的功能,就是画月亮的时候只画云彩,不画月亮,可是让人看到的只有月亮,没有云彩。....一部小说的叙述尤其是在长篇小说的叙述里,语言应该功成身退。“
之前我因为看到一些非常浮在表面的人物访谈文章,以及《人物》最近一段时间颇有意思的几个演员的专访后,想就这种看似主题浅薄、其实还是很考作者思想深度和文笔的主题写点什么。但一直耽搁着,觉得似乎也写不出什么。这下儿看了这段话,觉得也没必再挖空心思写了,因为它们已经非常清楚和高阶地表达出我的感受。宁愿一字字敲下来保存,也不想乱七八糟地自言自语。
还有个问题纠缠着我:到底要不要保留这本书?不过,我已经用自己喜欢的声音录下自己喜欢的那几篇,就算不保留整本书,也应该没什么可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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