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团长》(一)
(2009-10-22 19:2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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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影视评论.《我的团长我的团》 |
从这一章节开始,且让我尝试着从艺术审美的角度,对《团长》再作一次审视。事实上在《团长》遭遇各类褒贬不一的反馈之时,对其主创团队美学观点的认可,却也是造成争议的一个相当重要的方面。而谈论“美学”实在是个非常困难的话题,因为从其诞生至今,虽流派纷呈,令人目不暇接,但追根究底,又似乎连其研究的本体和研究的方法都没有真正确定和达成一致过,众所纷纭的结果是概念的混淆和无所适从。但是,这个话题我绕不过去,在这个系列的开篇,我就曾经说过,对一部历史剧的评价,本质上是对其历史观和美学观评价的过程。而最最困难的,还不在于写一片美学论文的本身,而是如何尽可能地摒弃太过专业化的语汇,让大家都能读得下去。我将尽量地努力,但也希望朋友们包涵一、二了。
个人以为,美学的研究主体还是应该聚焦在“美”本身。但“美”又是对客体的一种反应,是一种情感化的感觉,因此,人类的审美活动,本质上是人类的一种情感活动和心理体验,虽然它与人的道德观、价值观有很大的关联,但却不能等同、混淆,或者沦为附庸。因此谈艺术审美,就不能过多地用我们一般认同的道德观、价值观来困囿和束缚。人个体的精神世界和情感世界是自由的,审美是人情感的一种价值体现,从这个角度讲,审美的本质是自由的。而对文艺作品的艺术审美,其实又涵盖了两层概念。作品创作者如何对他所看到或认知的客观存在引起反应,产生情感活动并反映这样的情感活动;第二,观赏文艺作品的人,对作品这个客观存在、以及作品描写出来的那些客体,结合自己在生活中的感知、经验和判断综合而来的情感活动的反馈。第一层面,是创作者自我的情象,一个被描述的人和事物自我感动的过程;第二层面,是受众的情象,受众被文艺作品感染的过程。
但审美实在又是和个人的道德观、价值观有着很密切的关联的。美是一种发现、美是一种感悟和体验,但为什么这一个是美的,那一个就不美?为什么一样的事物,在你的眼中和心中是美,换另一个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因此审美虽然是个体非常个性化、自由化的一种情感活动,但这样的活动的支撑却是个体的道德观、价值观,审美是个体对“真”、“善”的理解和追求行动一种情感化的过程及表现。这是一种辨证的统一,剖析的过程中,对哪一个都不应轻忽。
因此,在表明自己基本的观点之后,让我们一起试着,先走入《团长》主创的世界,体会一下,他们在创作《团长》时,发现美、感悟美,并自我感动的过程。
审美主题词:亏欠
当康兰走进远征军的历史,在中国西南边陲上曾经发生的一切,深深地感动了他们。远征军的故事,本身的蕴藏就相当丰富。有影响历史和战局发展的波澜壮阔,有艰苦卓绝之中的坚忍不拔,有保家卫国、甘洒热血的爱国情怀,也有视死如归、浴血奋战的惨烈和悲壮等等。我们可以为这里所列举的任何一点而感动,并以此作为我们所发现并力图要表达的美,这完全是自由的选择,也一定可以是可行且精彩的选择。
但这些却不是康兰最终的选择,因为在这些之外,他们捕捉到了另外一些东西,这些东西给他们的震撼和感动,使得他们多次号啕大哭、泪流满面;使得他们抬着整箱的酒,洒遍整个墓园。因为,他们直接面对了从这场战争中走过来的那群人。曾经的壮怀激烈和血染河山,没有理所当然地为他们带来荣耀、尊重和优渥安详的生活,即使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一生一世,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记忆、辛酸,一生都无法淡化而漠视的伤痛,一生都无法归去的故里。而所有的一切却又被尘封进这群人的心底深处,而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的,已经是历经了多少次希冀和失落的跌宕、心痛和辛酸的情感巨浪之后、令人不堪触摸的平静了。承受之深重,渴求之卑微、情绪之平静,在走近他们、深刻地触摸和感受到这一切的那一刻,康兰固有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对情感活动开始起作用,那是一种震撼、也许还是一种情绪的泛滥,亏欠,在那一刻他们心底强烈的感受就是亏欠,无论是对死于这场战争的,还是对侥幸从战争中走出的。这成了他们对远征军历史感情反应的敏感点,而作品的基调也就被锁定在一种亏欠的氛围里。那也是他们对描述这段历史的“破题”,非常自由地、直觉地、带着浓郁情感色彩的破题。“亏欠”成了他们艺术审美得出的一个结论,而之后一切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一审美的结果而展开的。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何《团长》不是宏大的战争场面史诗般地再现,而是直面了一群战争中的个体;为何如虞啸卿一般的精英式传统英雄这一次却沦为一群最卑微、最底层的小人物们的陪衬;为何花费如此之多的笔墨聚焦这群小人物的心理活动,在艰难困苦的绝境里,他们的失落和失衡,他们的恐惧、他们求生的欲望和生存的一种本能,以及之后挣扎之艰辛、救赎之不易。因为在康兰的心中,只有走近他们、真实地还原他们,才能表现出他们所承受之重,才能引发受众良心上的追问,才能撑得起他们心中满溢着的亏欠之情。
这份“亏欠”决定了《团长》切入的视角之新颖和特立独行,也决定了其基调和叙事风格之独特,有些晦暗、有些残破、有些黑色幽默的犀利、更有些凝重,而在剧中人心灵破茧而出的那刻,那最华彩的篇章出现之时,如撕破阴霾密布的苍穹的耀眼光华,在深刻的压抑和沉重之后的霞光万丈,是一种带有穿透力的美,而这份美一样对受众有着一份负重,那是我们随着康兰的镜头触摸到的一种情感,感染到的一种情绪,它就叫作亏欠。
审美主题词:小人物情结
很难用纯粹的理智去解释一些审美的倾向,因为审美是一种感情和心理的直觉反应,如果将自己的审美倾向拿来诘问自己,恐怕经常性会被自己所问倒。因此,一样地,康兰在很多场合被问到精英和炮灰的问题,为什么试图颠覆精英,而推崇炮灰?当然解释总要给的,但其实这样的问题是很难如科学论证一般,给出完全理性的解释的,一样和主创们的审美有关,而纵观康兰的一系列作品,也参阅了对其二人众多的访谈,我只能说,不仅仅是“炮灰”,其实在他们身上一直有一种小人物情结,始终挥之不去。
如果按照传统的文艺美学观来看,也就是曾经在中国影视界引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艺术审美观,俄国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生活美学的理论,那艺术来源于生活,是“再现生活、说明生活、判断生活”,而“任何东西,凡是显示出生活或使我们想起生活的,那就是美”,那康兰将聚焦点永远投注在小人物身上的审美倾向,还是非常传统和主流的。因为相较于那些“精英”,底层小人物的生活、思想、、命运,毕竟更大程度、更广范围地贴近人民大众。《团长》开播至今,很多很多观众都说,从某某某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是很好的佐证。
但审美的这种定势化的倾向,却也一定和创作者的价值趋向有关。那么在康兰在价值观上对普通小人物的认同、在心头为这群平凡的众生所燃起的热忱之火,形成了他们审美倾向上的定势,表现出一种浓重的情结。虽然不能对他们未来一辈子的作品倾向都做个断语,但我估计至少风花雪月般闲适呻吟和贵族化奢华的气质,很难在他们的作品中显现。
这样一种价值趋向,使能跃入他们的眼帘的第一眼,扣开心扉的第一下,都情不自禁地锁定在一群小人物的身上。也许潜意识里,他们认为,同样的业绩,小人物要达成,其难度远远要高于那群“精英”和大人物们,因此更加地弥足珍贵,也更加崇高。因为,很多时候,小人物是没有那些天赐的条件和机缘的,没有从脑袋武装至手、至嘴巴的恢宏理论为武器和工具的,他们的心志也许也未必坚定,他们有的只是我们每个普通人所拥有的最最平凡的一些东西,对生命的渴望、人类最基本的一些美好、纯真的情感、爱与被爱以及对尊严的追求等等。但当他们依赖于这一切,非常朴素地打赢了一场战争,与自私狭隘、与贪生拍死、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或人为的高压而战,这一刻他们表现出来的无私、无畏和舍生取义的牺牲精神,在康兰的心中和眼中,是一种真正的高尚和华贵。
因此,《团长》力图表现的美学倾向,就是一群小人物的高尚,康兰作品一直以来展现和感染我们的,也是一群平凡小人物的不平凡。于是,在康兰展现给我们的影像空间里,一群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溃兵,一群谁都不把他们当作一回事,很长时间内他们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生命如蝼蚁般轻贱的小人物,终于也一点点拾起了希望、拾回了尊严,人性中朴素而华贵的情感开始悄然复苏,他们自己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一场战争,那一刻他们在平凡中折射出的一种高尚,是一种纯然和华贵的美,蕴涵着一种破土而出的力量,带给我们类似丑小鸭化身白天鹅般的感动。同时,由于这样一群小人物,彷佛与我们没有太大的距离,我们甚至还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种共鸣很容易产生,至少在那个瞬间,你也会有一种既被震撼着,又想跃身一试,付诸于实践的冲动。
“小人物情结”,主创们的审美倾向,决定了创作的取舍,也影响和左右着受众被感染的过程和结果。
审美主题词:对立审美形态的融合
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想起《团长》小说开篇所引用的那首诗。杜运燮,九叶诗人,中国朦胧诗的首开先河者。在这里提到杜运燮,并不是因为兰妖引用的《赠友人》和《团长》之适合,而是因为,在通读完《团长》而掩卷太息的时候,在我尝试着探索《团长》艺术审美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兰妖的文字或者说兰妖的美学观点,有些地方竟和杜运燮很相似。
杜运燮是非常擅长将两种完全对立的审美形态,诸如一种是崇高、严肃、庄重甚或是一种悲剧的形态,和另一种是完全对立的卑微、幽默、滑稽直至一种喜剧效果,交融在一起。譬如他那首非常著名的《被遗弃在路上的死老总》,描写抗日战士的牺牲,多么严肃、高尚的悲剧主题,但是在杜运燮的笔下,几分调侃、戏谑,几分可笑、滑稽的喜剧色彩。而这极端对立的两种审美形态水乳交融结合为一个整体反而成就了一种奇妙的力量,远甚于用单一元素来表达主题的感染力。透过滑稽背后的崇高,可笑中蕴涵的良善,却是射透人心的魅力。
而兰妖的《团长》,融合对立审美形态的倾向非常突出,而且还不仅仅是《团长》,在兰妖其他作品里,这样一种独特的风格,几乎都是一脉相承的。远征军的历史,在很多人的心里,那都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历史题材,在我们思维的习惯定势里,庄重、严肃、激昂的正剧,几乎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审美定势。但是,这样一种题材,这样一种习惯思维和审美定势,却遭遇了一个顽童般的兰晓龙的彻底颠覆。于是,在我们满心都为那一刻的悲壮、惨烈和沉重所笼罩之时,兰妖却时不时地融入一些喜剧的元素,揶揄、戏谑、调侃、滑稽、荒诞,让你情不自禁地在一些不合时宜的时刻里笑,但那笑又是如此地短暂,仿佛只是机体面对某种刺激的条件反射而已,你很快就会回过味来。而那些掩藏在喜剧元素背后的、堪称悲壮的某些东西,或深邃凝重、或闪耀着人性光芒的崇高,让你忍不住又泪流满面。笑中带泪,泪里含笑,而经过对立元素反衬之后,那些兰晓龙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反而蕴涵了更大的力量,震撼着我们的心灵。
我们可以非常轻易地就在“炮灰团”的炮灰们身上,找到这种融合的对立审美元素。诸如兽医的良善、仁厚的父爱之光里同样还有窝囊和世故圆滑而带来的滑稽可笑。不辣坚强、乐观、有情有义,可整天嘻嘻哈哈、怎样都正经不起来的模样,又使你觉得充满喜剧色彩。烦了也是如此,满腹经纶、思维敏捷、思想深邃又犀利,内心燃烧着一团火,也压着一座沉重的山,但他令你在感到沉重的同时,却也常常使你忍俊不止,因为在表现他的才华和思想深刻复杂时,行为却像个赌气的促狭小坏孩,有时又像对什么都漫不在乎的“痞子”,但在他妙到毫巅的讥讽、揶揄、戏谑、调侃里,你触摸到的却是一颗饱经忧患、渴盼安抚和慰藉的心。还有可笑又可爱的阿译长官,拿腔拿调的动作和姿态、常常不着调的话语、与环境极不和谐但又投入得发颤的《葬心》,在在令人发噱,但他的真实、他的理想主义色彩、他悲剧性的命运,却又使人纠结得心痛。而最突出的,当然要数我们空前绝后的龙团座了。高尚与卑微、坚强与脆弱、理想主义与实用主义、天真和世故、勇敢与怯懦、玩命和惜命。他可以一边如醍醐灌顶般地高喊出“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一边佝偻着身子、委委琐琐地以手遮脸,一副卑微的样子。在炮灰团,他很有威信,他可以赢得炮灰们完完全全的信赖和爱戴,心甘情愿地以死相随,但他又很没威信,因为他几乎随时随地都能和一群炮灰们厮磨在一起、厮打在一起。在庄重的时刻,他像个小丑般“作秀”,说他滑稽吧,他转眼又如天神般庄严。
其实,也不是说在其他作者的作品中,就没有对立审美元素的统一,但是,在兰妖身上,这种倾向却非常突出。对作品的艺术审美,是很难用精确的词语去逐一作定义的,我能有的也是一种整体的感觉。杜运燮,在我心里就是一个“顽童诗人”,而兰妖,授他一个“顽童”头衔,相信一样不会过的。这样一种矛盾、对立,于他却彷佛真正可以敞开胸怀、尽情地“玩”上一把,实在是有点乐此不疲的味道。
兰晓龙的台词功夫一直都是相当出色的。《团长》的台词里,当头棒喝、发人深省的台词比比皆是,“英国鬼说,他们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所有的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一尘不染的事情是没有的,我们都在吸进灰尘,可不妨碍我们做得好一点”。但于此同时,滑稽可笑、搞怪发噱的台词也层出不穷“拉上掉队的,追上那些臭不要脸先跑的”,“回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你是读书人,你身上花掉的,能养活三十张豆饼”,“他虽然是牛魔王,但的确是吃的”,“大姐,枪不是那么用的,得先拉枪栓”等等。虽然说兰妖一直强调文艺的娱乐性,但这样的台词却并不是浅薄地以娱乐为目的的,而是为了真实再现那一群人,一辈子都在烂泥地里挣扎的人,这些貌似粗俗、可笑的台词里,一种微妙的机智和质朴的仁善也悄然地延展开来,连同之后他们表现出来的高尚和勇气,这群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他们的麻木、他们的仁善、他们朴素的智慧、他们及时行乐的几分无奈和几分洒脱,几分辛酸和几分慨然,都悄然植入我们心里。兰晓龙不回避卑微者的卑微和粗俗,因为他同样相信卑微者的高尚和智慧,宛如阴阳两面,每一面他都殚精竭虑地想要表达到极致,而这样的表达又不是割裂的,而是被他握在手中飞速转动着,对立元素的特质延展到无限,却又融合成一种独特的韵味,那也是作品审美上一种独特的气质。
而在故事铺展的过程中,这样一种对立审美形态的融合,更是无处不在,我的困难不在于寻找,而在于不知道如何取舍。暂时将大家都很熟悉的、具有代表性的场景诸如庭审之类搁在一边,这一回且找一个比较不“热门”的,来品味一下。第九集,南天门日本人第十三次进攻被击退,由于烦了“你到底唱的是哪出戏?”的质疑,龙妖孽开始“反击”,滑稽地如说评书一般地戏说人与狗之战,“此狗昔日沦落为奴中之婢,今日得势如帝国列强,咬了对街爱新觉罗氏,西门朱氏、右邻蒋氏、连左舍老孟家的小猪崽子的左蹄膀也几被重伤不治”,段奕宏的演绎用“精彩”两字已是一种失色了,那种夸张、揶揄、戏谑和讥讽极具喜剧效果,但与此同时,那堪称犀利和耐人寻味的话语本身,却夹枪带棒地,将小日本鬼子、没落的满清皇朝、帝国列强、蒋家王朝、红脑壳,连带着孟烦了代表的一种国民精神,都被他影射和反讽了个遍,可谓寓意深刻、字字诛心。而那晶莹的眼神中隐含的某种倔强不屈、某种疯狂、某种伤痛、伴同着战争之严酷和惨烈,在想笑却来不及笑的霎那间,在你品出味来的霎那间,你的心已完全被攫取,那样的震撼是具有穿透力的。
《团长》,正因其反映主题之严肃、积压的亏欠之心之浓烈,以兰晓龙一贯的美学观,单一的审美元素不足以表达内涵的多元性和复杂性,而积淀的情绪之沉重,更需要有一种方式来释放。而这一个“顽童”兰晓龙,是有这样一种癖好和能力的,将正剧甚或是悲剧,融合进足够多的喜剧元素,终使“悲喜交集”也成了一个非常显著的特色。但问题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得上这样一种风格的变幻,不是每个人直觉的判断、感悟和体验都能和主创们在同一个点上共鸣的。诸如“《团长》调侃先烈,缺乏敬重”之类的言论,反映的是受众审美体验和创作团队创作时的审美倾向之间的落差。有些无奈、也有些遗憾,真的也很难要求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完全如出一辙。但是,我想我们至少应该能细细地体会和品味出一些什么,当那看似可笑、荒唐的犀利反讽,直指向社会现实和国民心态的落后、封闭、愚昧、不思进取之时,掩映其后含泪甚或含血的哀恸和不甘;当这样的滑稽和幽默,在一群“炮灰”们之间默契地传递并展示开来时,那份温和、那份亲切、那份浓郁的情义,竟使我也有了几分嫉妒。这难道仅仅是一个“顽童”的娱乐?!难道我们真的只品得出“不敬重”的味道?!是掌勺的人放错了佐料,还是我们的舌苔早已麻木,被多年来品尝贯了的那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