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楼南星

张曼玉认为爱情不可以有所保留,因为一旦有太多的私心杂念、计算,爱就没有快乐可言。爱要真这样才可以爱得澎湃,爱得花团锦簇。洗尽铅华也好,洗手做羹汤也好,名气再大的女人,还原到生活中,也只不过是普通女人。

当44岁的张曼玉遇到37岁的奥雷时,她顿时恍然觉得,原来遇见了他,才知道往日的一切不过是浮云,不过是为了铺成他的出现。

出生于德国的奥雷,供职于在业内极富盛名的大都会建筑事务所,是该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中央电视台新大楼就是他的得意之作。奥雷是个热情奔放的年轻人,他要求张曼玉在北京留下来，张曼玉没有拒绝。身边人都觉得她太冒险了,年龄、事业、性格上的不相衬,尚是其次,让人不忍戳破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对一个中年女人的热情能保持多久?然而,一脚踩进爱情的张曼玉,此刻只想做个爱情病人,将一切置之度外,她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奥雷是个工作狂人,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0小时。每天上班后他都要打电话问张曼玉是否寂寞。张曼玉说忙碌到没有时间,哪里还有寂寞?她忙着把被子摊到院子里的长竹竿上晒饱太阳;忙着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欢快地转着;忙着拖地擦拭桌椅;忙着戴上墨镜去超级市场大采购……奥雷听张曼玉这么一说,又连声sorry,家务活全让她干了,还问张曼玉要不要请保姆代劳。张曼玉说,这些事她一个人搞得定,“因为,我出得厅堂又下得厨房呀!”张曼玉打趣地说。

张曼玉最会做的菜是鱼蒸排骨、鱼香茄子和番茄炒蛋,她也在法国和意大利生活过很多年,还会煎牛排和煮意大利面。她从商场买回各种样式的瓷盘,如果是鱼蒸排骨、鱼香茄子,就盛在荷叶边的绿色盘子里;如果是番茄炒蛋,就用小一号的青花瓷盘;西餐的盘子通常都是正正方方的;盛饭的碗,最初是木质的,后来在搞艺术的朋友那里,淘到了几只烧坏掉的碗,歪歪瘪瘪得不成型,还是粗瓷,却别有一番风味。有时候,洗净两只小红辣椒,把筷子架在上面,相当地有创意。傍晚时分,奥雷披着一身疲惫回来,看到满桌赏心悦目的盛宴,不觉精神一振,尝一口,更是竖起拇指直夸张曼玉是大厨。

张曼玉的生日,奥雷送了一方围裙,这事被朋友们知道了,皆是大惊,张曼玉却开心地说:“我还希望他送我几本食谱,这样我也就更能抓住他的胃了。”

奥雷没送张曼玉食谱,她自己买回不少。只要奥雷在家吃饭,每次张曼玉都会烹煮一道新菜。张曼玉很享受这个过程:西红柿饱满、黄瓜水灵、西兰花葱郁,鸭肥鱼鲜,看着就喜欢;烹饪的时候,也开心得很,添盐加醋、猛火烩文火炖,都有讲究,菜烧好了,味道不错,那种成就感是属于主妇的。

一次,两人去四川旅行。张曼玉发现,奥雷不像别的外国人,他嗜辣到无辣不欢的地步,麻辣烫、剁椒鱼头、虎皮尖椒,只要带“辣”或者“椒”字的菜,他就不放过。不过,奥雷百吃不厌的,还是麻婆豆腐和回锅肉这两道菜。张曼玉就想学会这两道菜。

返回北京前,张曼玉在机场书店捎回两本川味食谱。第二天一早买回豆腐、五花肉、花椒等物,窝在厨房里试验起来。三番五次下来,麻婆豆腐和回锅肉终于大功告成了。

张曼玉曾说,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买首饰,表明这个男人爱这个女人。奥雷一本正经地对张曼玉说,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就得接受我的礼物。其实,不是所有的首饰,都是真金白银,有许多还是奥雷从国外小店和地摊上淘回来的,只要他看着喜欢,觉得张曼玉戴上去会很美,他就买下来。张曼玉也从不推却,小抽屉装不下了,就放进大抽屉里,再或者将饰物挂在房间里。她也不像别的女人,从不把贵重的饰物束之高阁,就连在厨房烧饭,一样挂在身上叮当作响。奥雷看见了特别有成就感。

爱情有很多法则,譬如吸引男人的办法就是让他一直得不到,譬如女人不能失去主动权,一旦失去主动权等于失去自我,一切任人宰割——爱,应该有所保留。可张曼玉的爱情观却截然相反,她认为爱情不可以有所保留,因为一旦有太多的私心杂念、计算,爱就没有什么快乐可言。爱要真,这样才可以爱得澎湃,爱得花团锦簇。洗尽铅华也好,洗手做羹汤也好,名气再大的女人,还原到生活中,也只不过是普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