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
郭涛
“郭涛,你好。我把你的诗歌《老顾》改编成小说,给你说一下”
“好”
“文末署名一下改编自郭涛诗歌《老顾》”
“不用署”
“那好,我请你吃羊肉泡”
“好”
我写诗三十八年,2018年春写的诗歌《老顾》,竟然被小说家和文友喜爱,我颇得意。
芦芙荭,喻永军,鱼鹏,周文英先后把《老顾》改编成小说。
当时这诗写作背景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上月我写的《老郭没有去北京》一文,交代的比较清楚,现转这里:
《老郭没有去北京》
郭涛
老郭闷闷不乐,他本来给家里人说好,他要去北京接上访的老顾。结果,镇上的领导又打来电话,说已经答应给老顾二千元困难救助,老顾自己坐火车回来,老郭就不用去了。
老郭是镇上民政干事,老顾是西溪村二组的人。老顾有六十多岁,一个女儿出嫁,一个儿子在市上一家医院工作。老顾老伴病故多年,老顾一个人生活。不缺吃,不缺穿,就是显得有点冷清。
老顾有一桩心事,就是老顾听父亲生前说过,在解放前,父亲给一个叫“谢大脚”的地下党的交通员送过信。那时老顾有二十多岁,听了也就听了,没有当回事。
后来,父亲去世,很长时间,老顾几乎把这事忘了。
四年前,老顾看报纸,报纸上一个消息说,解放前的地下党和给给地下党帮助过的人,都可以享受有关补助。老顾的脑子里才忽然一亮,就开始给上级反映父亲给地下党送信的事。
由于父亲过世多年,父亲提供的三个证人,已经离世。县委党史办,组织部的人多次接访老顾,查党史,查档案,查不出地下党“谢大脚”这个人,给老顾反复做工作,老顾仍然不信,仍然要求认可自己父亲给地下党送信的事情,自己的父亲就是地下党,老顾是地下党的后代,应该享受有关补助政策。
老顾每去上访
镇上派组织员接访,组织员接回来,老顾就赖在镇上不回家,闹闹哄哄,领导无法,就让老郭救助老顾三五百元。领了钱,老顾就喜癫癫回家了。
过一段时间,老顾又去上访,组织员又接访,老郭又得发放老顾救助。老郭就和老顾熟悉了。
老郭工作三十八年,没有去过北京。老顾六七天前寻老郭,又要救助。老郭没答应,让老顾寻村上写申请,结果老顾说,你不给,我就去北京上访,点名你接我。
老郭心里没当回事,认为老顾吓唬人。
结果,七天后,老顾去北京上访了。
老郭正整理资料,分管信访的副书记打电话,让老郭带身份证,和西溪村包村的老李,西溪村支书三人坐火车去北京接老顾。老郭立即回家取身份证,准备去北京。
忽然,二十多分钟后,老郭接电话,不用去北京。
老郭闷闷不乐了。他一直没有去过北京,趁接老顾,想去北京,但是,但是,老顾和镇上领导谈妥了,老郭去不成北京了。
2021年9月8日晨
老顾不姓顾,姓王,是大赵峪办事处一个村子的村民,他从北京回来,从我这里领取2000元临时救助款。后来不再见他来办事处。过了大约一年,我问包村的一个干部,老王最近怎样,她说老王死了几个月了,我听了一阵沉默,觉得好久不见老王,老王原来已经死了。我有点伤感。
这诗,自然老王没读过,也不会读了。
生活是文学的源泉,永远不会过时。我这首诗歌,之所以被几个小说家和文友看重,就是从诗歌里能发掘许多生活的意蕴吧。
我平时看作品,喜爱那些厚重的作品。我一直喜爱艾青诗歌,少年读了他的成名作《大堰河,我的保姆》,像电击一样震撼,上30岁,才敢说理解艾青诗歌了。艾青在抗日战争时期写的诗歌,读了让我血脉偾张,体会到中华民族抗日的悲壮,神圣,一个浴火终生的民族的光辉形象,就从艾青的诗歌里走来。胡风“七月”诗派的诗歌,也和艾青诗歌一样,反映了抗日战争时期中国人民的那样一种精神和血性。
文学只有反映了生活和时代,才能被读者喜爱,不要小圈子自娱自乐,更要被普通人喜爱,这样的文学才有生命。
我喜爱柳青,路遥,陈忠实,就是他们的作品,不仅仅是文学圈人喜爱,而是超越了文学圈,被各阶层读者喜爱,他们是上热搜榜的作家,就容易理解。
我写诗三十八年了,一心想着写出有点反响的诗歌,几乎是梦。没有料到以乡村生活为原型,写出涉及敏感信访问题的诗歌《老顾》确实让我得意。
自己也写了不少的诗歌,如何让作品厚重一些深刻一些,还要下功夫,要走很长的路。
我敢得意吗?不敢不敢。
2021年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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