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是美好的吗?
郭涛
文友觉得我晒太阳写诗,喝茶,一天乐悠悠的。其实晒太阳是例外,在后半夜或早晨写诗是习惯。
去年写了110多首诗,几乎是后半夜或早晨写的,几乎全是手机上敲击。每首诗歌都不长,十几行,二十几行的居多,最长的不超六十行。
我是灵感来了就写,一气呵成,一般写好也不修改,就发微信博客了。写诗的心态与青年时代不一样,有点玩有点自娱自乐的心态。投稿给报刊,发了高兴,得几文稿费,不发也觉得正常,也无一点不高兴。有的诗歌可以发表二处三处,有的诗歌甲报不发,投乙报立即见报。时间长了,觉得发表作品,起码一是作品必须达到发表水平,二是尽量和报刊编辑多联系。编辑在同等水平都达到发表线的条件下,一般喜欢发熟人的作品,如同组织部提拔领导,两个同样水平的人,都符合提拔条件,组织部长熟悉谁,谁就一定得重用一样。文坛是社会的一部分,社会刮啥风,文坛刮啥风,其实这话不是我的发明,这话是写出著名的《荷花淀》的大作家孙梨说的。去年发表诗歌35篇,其中有几篇就属于甲报发了,乙报也发了。现在好像不讲究限制一稿多投了,一文(诗)多发是好事,许多不咋样的东西都占版面,让好的文学作品占一点可怜的版面一角,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
少年青年,写诗是图一鸣惊人,经了几十年岁月,不那样想了。有亲友一直说我,写诗有什么用,发不了财,升不了官,弄不好,写了什么敏感东西,被莫名其妙的被敏感,就不仅得不偿失,而且引言贾祸,何苦来哉。我说我没其他爱好,喝酒怕醉了伤身,打牌咱输不起,也不是当官的料
,也不是经商的料,咱就爱文学爱写诗,写诗给我愉快给我宣泄,平衡心情,不走极端,保持一个健康的身心。鲁迅说有“病不许医,无聊才读书”,杜甫“独立苍茫自吟诗”,都是一样的自得其乐啊。
这个鼠年春节逢上武汉新冠病毒肆虐,武汉告急,全国防范,早木皆兵。我早上醒来,就第一眼看疫情动态,弄得血压忽高忽低,听专家一会说拐点到了,又一会说拐点没到,一惊一乍,睡觉也睡不好,吃饭也吃不香,心情不好的厉害。活了五十三岁,第一次过了没有春节假的春节,第一次过了呆在家里不能去商州城看热闹的元宵节。诗人本来多愁善感,我一样多愁善感,春节期间,因这个疫情的刺激,情绪波动大,写了十三首诗歌,四篇随笔。好心亲戚劝我,不要写东西了,疫情凶凶,咱一个平常人,呆在家里看电视,出门戴口罩,不串门,不扎堆,就是给国家做贡献,何必出风头。我回答,目前发声不易,沉默呢,我良心不安,我写诗三十八年了,不写似乎就久久失语,胸腔憋闷,写了长吁一口气,于身心有益。劝我的亲友也无奈,都说犟牛就是犟牛,谁的话都听不进。
这几天晒太阳了,太阳确实好。自己在晒太阳时,看到南秦川一派祥和,河对面偏西四合村后面的商州殡仪馆,焚尸炉的高高烟筒冒着青烟,觉得一切正常,世间有生有死。可看到武汉各殡仪馆人手不够,从各省都有支援的殡仪馆的同行去帮助他们火化感染冠状病毒肺炎的死亡的同胞的遗体的消息,就忍不住悲愤满腔,刺激得我在太阳下坐不住,就想写诗了。
本来写诗是美好的,可是鼠年春节我的诗歌里,有同胞的血,有我的悲愤,惊恐,忍不住的泪水,经常的噩梦,我还敢说写诗是美好的吗?
2020年2月16日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