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之二十六）

郭涛

忆元旦登山

 

郭涛

 

一个人

在1985年元旦那天

从四合殡仪馆旁边

登上

南秦河那边的山

 

在山上

看到高车岭

那么低那么小

越过高车岭

俯视商州城

商州城

那么小

小的我

发笑

奥

一个人

站的越高越好

杜甫《望岳》里

“荡胸生层云

决眦入归鸟”

就是这样的感觉

 

那天

在山上

见到一个

砍柴的人

没有说话

他砍着柴

准备越冬

我在山上

沿着山上的小路

朝东而行

从南宽坪村

后面的南坡

下山

 

我上过山

又下山

商州城

那么小

我上了山上

第一次

知道

商州城

那么小

 

后来

我去了乡下

觉得进一次

商州城

都是幸福的

最爱去的地方

是新华书店

不大的商州城

最爱去的地方

是新华书店

它把我的向往

带向远方

2019年1月29日晨2时35分

 

 

望南山

 

郭 涛

 

在五楼的窗前

看南边的山

错落有致

疏朗，开阔

汹涌的阳光

托起村子的炊烟

温暖不言而喻

 

在冬天的下午

如此美好

寂静

就仅仅是

抬头看到窗外

南山

从城市扩张的尽头

带来陶渊明的

已经走远的梦

足以叫我出神片刻

就是一种幸福

2019年1月31日

 

早醒的人

 

郭涛

 

早醒的人

拨拉手机

同样隔屏相守的人

和他一样

 

在寒冷的早晨

他异常平静

不想说走过了

多少黎明和黄昏

 

他做梦，叹息

他追求，失落

他独自歌唱

他在高处向往

低处的流水

明月照着他回家的路

 

此刻

早醒的人

拨拉手机

出于习惯

也出于好奇

结果

他看到微信里

另一个

和他一样的人

做着同样的事情

 

早醒的人

小心翼翼

不愿出声

一会儿

曙色

爬上窗棂

他要骑车上班

 

就是这样的日子

无声胜有声

水一样

退去

又水一样

回来

早醒的人

隔空取物

被抓住的

除了回忆

就是向往

2019年2月2日晨4点39分

 

写写三台山

 

郭涛

 

北风吹过

零星的鞭炮声

邀约三台山上

长眠于此的父亲

在腊月二十九的黄昏

回家

过年

 

南秦川

高速路

把故乡的向往

带到远方

三台山

在沉默的岁月里

依然守望

不变的是

日月交辉的清晨

父亲从梦里走出

留下伤感的诗句

 

又是一年春草绿

三台山的路

鲜亮，一颗露珠

打湿了

摇曳在草叶上的太阳

 

2019年2月3日晨5点零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