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母亲

郭 涛

写到母亲

就写她戴着老花镜

写到她仰着头

对着灯光

从针眼里

穿针引线

母亲在无事可做的时候

便寻出一件旧衣服

洗一洗

补一下旧衣服上

绽裂的口子

她缝补衣服的时候

那么认真，固执

小心翼翼

她缝补衣服的时候

我一言不发

母亲说

这件衣服

是父亲生前

开会的时候穿的

奥

我想起来

父亲的遗像

父亲上身穿的就是这件灰中山装

母亲斜仰着头

眯缝着眼睛

把线穿过针眼的那刻

我似乎看到

父亲从门外回来

给我掏出一把糖果

欢乐了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