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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女友嫁出去了(中篇小说连载六)

(2009-03-08 01:43:55)
标签:

杂谈

分类: 文化

我把女友嫁出去了(中篇小说连载六)

    天扎桑奶奶是习惯坐在向南的墙角,手里一边拨动与她朝夕相处几十年的佛珠,嘴里一边默念六字真言,心里虔诚的祈求佛主保佑一切苍生而度过每一天的。我冒昧的访问搅乱了她多年的习惯,她一边整理她那纷乱的记忆一边用语无伦次的话语告诉我父亲和母亲的一些故事。我慢慢的在自己的大脑里梳理了一遍就大概知道她们的一些事情了。扎桑奶奶说我的父亲是一个贫穷的生意人,他过去在一个很大的商店打杂工,最后有了一些积蓄就自己开始经商。我母亲则是一个贵族家的养女,怎样成为贵族家的养女扎桑奶奶说她也不知道,不过我父母的身世的可信度有多高我至今也没有把握。扎桑奶奶接着又说,她不知道我父母是怎么结婚的,只是知道我的父亲十分疼爱我的母亲,为什么用疼爱这个词呢?扎桑奶奶说我父母恩爱的程度是这条街谁也没法相比的。说到这里我清楚的记得扎桑奶奶还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口气好像是为最后母亲出走深表的惋惜。扎桑奶奶说到激动处,她的喉咙里就会像一只倦缩在阳光下的猫那样发出咕噜的声音,然后她抿抿嘴等咽下一点口水后,她又接着向我讲起我父母的故事。她说我的父亲是一个十分能干的男人,他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干杂工,买房子,经商当老板,这里面有说不尽的酸甜苦乐。我父亲没娶我母亲之前,是一个一心钻在生意场上的男人,为此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我母亲是我父亲在一个傍晚领进来的,没有热闹的婚礼,也没有女方家亲戚的祝贺,只是在院子里向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我父亲憨憨地笑着对大家说我母亲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了,希望大家多关照。他们之间年龄相差的比较大,看上去父亲比母亲大十几岁。这和扎西的母亲说的相同,我想我父母的恩爱可能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年龄的差距吧,还有就是他三十岁了能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嫁给他,他能不和母亲恩爱吗?他们俩住在一起后我的母亲很少和院子里的邻居们来往,只有做饭淘米洗菜和洗衣物的时候才出门与大家照个面。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外上班,只有扎桑老奶奶闲在家里靠街道的补助和亲戚的补贴生活,偶尔她们也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会儿话,不过大都是彼此相互之间的客套话。一天下午,母亲在洗衣服,扎桑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扎桑奶奶与母亲之间到是有一段有趣的对话,说起这件事扎桑奶奶像是一下子在床底下突然找到的一件遗忘了好长时间的饰物,这段记忆除了覆盖一些时间的尘土外,没想到还是那么完整。扎桑奶奶回忆说当时她看见母亲正吃力的拧着一床宽大的被面,她热情的靠过去帮着母亲一同拧干了被面,母亲感激的对着扎桑奶奶笑了笑,然后扎桑奶奶就问我母亲为什么不出来坐坐,这么好的太阳不晒也太可惜了。她接着又打了个比方说被子不晒要潮,人不晒要病。听了这话母亲腼腆的说,在家收拾家务做饭忙的没有时间。扎桑奶奶又问我母亲老家在哪里。我母亲说是四川若尔盖的。扎桑奶奶为这么漂亮的女人家乡不是日喀则的而遗憾了好长时间。然后扎桑奶奶又接着问我母亲是怎么和我父亲认识的。我的母亲迟疑了一会儿后礼貌的笑笑说是别人介绍的。扎桑奶奶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问我母亲是谁介绍的怎么大家都没见介绍人来玩。这句话一说出口扎桑奶奶就就后悔了,她觉得这给了我母亲似乎整个院子里的人对母亲身世特别关注的印象。我母亲说是远房的亲戚,已经回老家了。扎桑奶奶知道我父亲是孤儿,母亲所说的这个亲戚当然也就是我母亲家的了。扎桑奶奶问怎么没留下来住几天。这个时候我母亲借故回屋做饭就走了。扎桑奶奶说从那次谈话以后我的母亲就开始躲着她,尽量减少和她有接触的机会。为此扎桑奶奶那天给我唠叨了半天说当初不该这样多嘴,要不以后还有很多说话的机会,以至于到今天还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来到拉萨又怎么嫁给我父亲的。最后扎桑奶奶说,在我母亲出走的前三天她都听到了我父亲和母亲的吵架声,那一年是在我四岁一个冬天的晚上,这是在扎桑奶奶一生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一次,因为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有几个地方还遭受了雪灾。从此,她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再见过我母亲,扎桑奶奶说有关我母亲和另一个人私奔到尼泊尔的说法则是我父亲喝醉酒后自己说出来的。扎桑奶奶说一次父亲和院子里多吉叔叔喝醉后趴在他的肩上痛诉了我母亲出走的原因,我母亲的出走是因为她过去的情人找过来两人一同走了,因为母亲的情人在尼泊尔经商父亲就认为母亲去了尼泊尔。父亲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当他对多吉叔叔说出了他一个人准备严守一辈子的秘密后,他开始用酒来麻痹自己。以后几十年,我的父亲为他那一张巴掌大的脸面不惜从此沉醉在一杯杯价廉质劣的白酒中,用酒后的勇气放声痛哭漫骂诅咒,以此来发泄蓄存在心灵深处的疼。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被自己妻子放弃了的男人,一个被自己儿子不能理解的父亲,一个被左邻右舍视为酒鬼的邻居。在粗糙而厚厚的石头墙下扎桑奶奶用她那冻鱼一般没有光泽的眼睛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怜惜和无奈。我紧紧的拽住她放在膝盖上那双用岁月的皱纹铭刻的手,突然间我想起了我母亲的手,那双白皙柔软的手,现在她的手是否也像扎桑奶奶这双手一样让岁月镌刻深深的痕迹,又是谁在她的身旁紧紧地拽住她那双曾经白皙而柔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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