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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

(2009-10-28 11: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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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十年了,重读张爱玲。领略胜过从前,颇觉滋味醇厚。樵一眼瞥见书名,意味深长地笑:“就是你吧?”


我的名字中,有两字与她相同。若在此前,能有这一手字,我是甘愿用我的某种福分去交换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没有才华不要紧,写不出好字无所谓,我只有一个心愿:陪孩子成长。


1、


在北屋,吹清风,感受做片刻羲皇上人的快乐。突然抬头,看见窗外天上,飘着大朵怒放的白云。喊樵过来欣赏,一肚皮的闲云诗意,不知从何说起。


她过来,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老道地告诉我:“这是层云。你看,一层一层的。如果是卷云,会这样卷。”用手比划给我看。


我都听呆了:“你从哪里知道的?”“看书看来的呗”她懂的显然还不止这两种云,又给我讲起了积云。


出游,看到一种美丽的花。她会惊喜地告诉我:“那是苜蓿花!”


才五年哦,我就混到了靠她混的地步。我可怜兮兮地请求她:“你以后多教教我罢!”


2、


最近家里多了一口人,我堂妹爱莉。姐妹二人常热烈讨论胖与瘦的问题。某日清晨,我们又进行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正在吃早餐的樵悠悠叹道:“女人都喜欢瘦!”


她的爸爸睁大了他的小眼睛,与我四目相瞪。然后,转头瞪她。


这个小女人嗔曰:“看我们干什么?男人就喜欢这样!”


3、


开始看儿童小说了。我随便夸奖她几句,她就充满了骄傲,以能看字多图少,乃至无图的字书为荣。


她看书奇快。一本草原小木屋,颇厚呢,一个晚上就干掉一大半。两晚一本小说,还照样听故事,看碟,弹琴。


游燕子矶,热衷于捡小石子,越是小的越爱。也奇怪,她惊喜地喊一声,捡一颗,在我眼前一晃,唉,就是比我捡的要漂亮。


都用纸手帕包着。最近管我们叫“爸——”“妈——”


回来我偶然翻翻小木屋,不禁莞儿。都在上面呢,手帕,采集,爸妈。虽然故事性不强,虽然她读得很快,可显然不是乱翻书乱蒙人——她是认真的!


4、


我恨不得在她身上贴一长长字条,上写:“天下第一胆小之人”。


她的胆子真的好小好小噢。燕子矶上看长江,只一眼,就吓得魂不附体。放地上,就安心了。找一块低矮的石头,嘴里噼里啪啦地讲述,这就是江边悬崖,看那江水流,看那船儿游。


说的热热闹闹,玩得也热热闹闹。就是不能动真格的,哪怕是被抱着欣赏真的长江,也要涕泪长流。


玩,就要玩假的。真的我怕。在家哄啡啡睡觉,照顾它喝奶,出门都要带着,轻言轻语,无比温柔。可是一见到真狗,就远远躲避,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双手敲在键盘上,写关于她的字,我是多么地愿意。除她之外的字,都提不起兴致来写。因为总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叹息:算了吧,都是些废话,说它干什么。


我发了一个心愿,从此受持《金刚经》,每日研读,当做功课来做。愿佛祖保佑我今世里的极乐世界。陪她长大,于我而言,便是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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