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7/mw690/5d9eb8bbtx6DsgTl1rge6&690
半步相思°

❤ 文。言岩。

 

1．

许临安向我求婚了，在圣诞节的前一天。

 

那天北京城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许临安在我家楼下方圆两米的雪地上用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朵拼了一颗特别漂亮的红心，然后他站在那颗红心里，拿着不知哪里借来的扩音喇叭冲楼上的我大声呼喊。我是听到许临安的呼叫声才拉开卧室的窗帘向外张望的，他站在雪地里举着扩音喇叭用力向我挥手，透过雪花敲打窗户凝成的水雾，我依稀看到他俊朗清秀的容颜，他在冲我微笑，身后白雪皑皑，唯独那颗用玫瑰拼成的红心闪烁着璀璨而温暖的色泽。

 

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着，或不屑一顾，或对着我的方向会心一笑。我听到心融化的声音，宛若冰雪初融，润泽新梅，一瞬间天空愈加明亮起来。

 

2．

我和许临安的初次见面是在寒风的十八岁生日宴上。

彼时我还是个扎着马尾辫、动不动就会脸红的羞涩姑娘，情窦初开的年纪里，正暗恋着我的寒风哥哥。

 

我唤寒风为哥哥，但其实他是我的少爷，我的父亲是他家后花园修剪花木的花匠，我只是个花匠的女儿，从小在寒家的庇护下长大。

 

父亲常说，寒风少爷是个好人。我八岁那年母亲患了乳腺癌，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又欠下大笔外债也没能留住她那张世上最慈爱温柔的脸。母亲病逝后那些债主气势汹汹地逼上门来，父亲被打得遍体鳞伤，带着我狼狈逃跑时不慎蹭上了一辆豪华轿车，虽因为司机紧急刹车只是轻轻擦伤，却依旧吓得我哇哇大哭、宛若惊弓之鸟。了解情况后，一位西装革履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好心帮我们还了债，还说他们家少爷吩咐要把遍体鳞伤的父亲送往医院。后来我才知道，那位帮我们还债的中年男子，是寒氏集团董事长寒一诺的私人司机，而当时车里坐着的正是寒家唯一的少爷，寒风。

 

那年，我九岁，寒风十岁。他宛若天神一样出现在我小小的世界里，英勇侠义，无所不能。

我曾问过寒风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和父亲？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半晌才说：你有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像我去世的母亲。我说不出话来，只悄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父亲伤好后便留在寒家打理花草，而我则开始了与寒风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写作业、彼此陪伴彼此温暖彼此说知心话的幸福生活。我喜欢唤他哥哥，我喜欢赖着他撒娇，我喜欢跟他腻在一起，我喜欢窝在他怀里坐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下睡午觉，我喜欢看他弹琴看书或打球时的帅气模样，我喜欢他凝视我时深情专注的样子，我喜欢他亲昵地揉着我额前的碎发叫我傻瓜。他像明珠一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照耀着我生命里的每一寸寒冷和阴暗，我喜欢他崇拜他，他是我心底最温暖的房子，我生命里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情书就是写给他，尽管他收到情书时依旧只是揉着我的头发叫我傻瓜，但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亮光在闪烁。

 

直到木枝莲的出现。木枝莲是寒氏集团第二大股东木长安的女儿，冰雪聪慧，美艳动人，常着绿裙，风姿万千。她幼时跟着母亲在美国长大，与寒风是在公司年会上认识的，从此留在国内、开始频频出现在我和寒风的二人世界里。我不喜欢木枝莲，她望向寒风时眼睛里总是会露出羞涩却炽热的光芒，她第一次见我时对我说“你是寒风的妹妹吧，我常听他提起你”，这句话让我分外不舒服，好像我忽然间成了她和寒风之间的局外人。而且，我不是寒风的妹妹，尽管我总是唤他哥哥，但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喜欢他我怎么能做他的妹妹？

 

尽管早就明白，我对寒风的爱情不会有结果，他是高高在上富贵帅气的少爷，而我只是一个被他宠爱了一些的野丫头，我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万水千山。只是我没想到，这份感情竟会夭折得如此仓促，仓促到让我心慌意乱，心慌意乱到除了哭泣我做不出其他任何反应。我哭，躲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树下，那棵见证了我和寒风无数快乐时光的海棠树正花开似锦，而我却躲在树下哭得歇斯底里气若游丝。只因寒氏集团董事长寒一诺，也就是寒风的父亲，在寒风的十八岁生日宴上竟高调宣布要与木长安结为亲家。寒一诺素来一诺千金，寒一诺只有寒风一个儿子，木长安的女儿不就是木枝莲吗？或真诚或虚假的惊叹声恭喜声祝贺声铺天盖地而来，我再也无法忍受宴会厅里欢乐祥和的气氛，哭着跑了出去。

 

寒风终究追了出来。他抿着嘴，站在海棠树下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微微叹息，我猛然扑到他怀里又抓又咬，他却只紧紧拥着我，一句话都不说。于是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哭累了就像往常一样睡倒在他怀里。只是醒来时我的身边已然没有了我的寒风哥哥，尽管我依旧躺在海棠树下的那张竹椅上。

 

温润如玉的陌生少年正站在半步开外的地方，略弯着腰，冲我露出倾国倾城的微笑。

他的声音轻柔悦耳，他说：你好吗，我的睡美人。我叫许临安，是我把你吻醒的哦。

 

我保持着躺在竹椅上的姿势，一瞬间惊呆了，几疑是在梦中。

后来我才知道，许临安是寒风儿时最要好的玩伴儿，随父母移民加拿大，最近才回国。

 

3．

如果说寒风是我生命里从天而降无所不能的天神，那么许临安就是那个为我缔造了无数美丽童话与诗意浪漫的王子。许临安一直固执地唤我睡美人，他在海棠花下不小心吻醒的睡美人。每次听他这样说，我都会佯装恼怒，但心底其实有丝丝缕缕的暖意在流淌。我真心喜欢许临安，却不爱他，尽管他倾国倾城、才华横溢。我喜欢跟许临安在一起时的感觉，也享受他不断给予我的种种惊喜与浪漫，他能带我走出阴霾和失意、给我最单纯的轻松和快乐，他能满足我所有作为一名花样少女会有的虚荣和骄傲。有这样一位男子追求，让我觉得倍儿有面子，哪怕我的心里只有寒风。

 

许临安第一次向我表白是在A大的新生开学典礼上。那年我和许临安一起去念A大，而寒风和木枝莲已经是A大二年级的风云人物。我拼尽全力考上A大自然是为了寒风，许临安执意转学于A大，则是因为我和寒风都在A大，而许临安的姑姑是A大的校董之一。我和寒风、许临安、木枝莲的这场爱情奔跑，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轰轰烈烈、波折不断。新生开学典礼那天，许临安作为转校生代表上台发言，他潇洒俊逸的身姿懒洋洋地走上讲台，却只说了一句话：我的睡美人，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为了你才来A大的，请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台下一片哗然。许临安的脸上写满了深情和执着，我能感觉到他温存的目光正款款落在我的身上，我听见周围的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谁会是真正的睡美人儿。我下意识地回头朝寒风望去，他正站在人群的彼端凝望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心慌。

 

因着许临安的这句话，加上我与寒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缘故，我成了A大建校以来最受瞩目的女生。同时与两位超级高富帅有着在外人看来暧昧不清的关系，是我的福气也是我最大的不幸。男生们的好奇或不屑，女生们的嫉妒或憎恨，在那个肆意张扬的大学时代里演绎着层出不穷的战争和阴谋。故而，我的大学生活，多姿多彩，步步惊心，兵荒马乱。

 

我正式答应跟许临安交往，是在大四那年冬天。

木枝莲和其他爱慕寒风的女生们，则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那天我收到寒风的手机短信，约我在学校后山的湖边见面。傍晚时分，我顶着呼啸的冷风一个人去了湖边，岂知等在湖边的并非我心心念念的寒风哥哥，而是几位略为眼熟的高年级学姐。她们一句一个贱人的骂着我，说我脚踏两只船，既然喜欢许临安为什么还要抓着寒风不放手？明知寒风有女朋友却还死缠烂打、典型的不要脸。推推搡搡中，我跌进了湖，刺骨的寒冷铺天盖地而来，我几乎一瞬间便已被冻僵了腿脚，我奋力在湖水里挣扎着呼救着，却只看到几位学姐仓皇而逃的模样，沉入湖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分明瞧见旁边树林里那抹快速消失的绿色身影……绿色，木枝莲素来爱穿绿色！

 

醒来时我在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旁边守着我的寒风哥哥。我扑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只觉得特别害怕也特别委屈，我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却只换来他的愈发沉默。他的沉默让我愤怒，却也更加让我心寒，我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空茫。他没有解释手机短信的事情，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木枝莲的阴谋，他只轻轻拥着我，良久才说：是许临安把你从湖里救上来的。他从小体质不好，感染了肺炎，正在隔壁病房里输液。他，是真的爱你，你要好好待他。

 

我猛然推开寒风，死死地近乎狠戾地望着他。良久，我的唇角忽然绽放一丝莫名的微笑，梨花带雨。我说：这是你要的吗？

 

他不敢再看我，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深情和眷恋、悲伤和绝望让我几乎窒息，我几乎要说服自己他是爱我的、他心里是有我的，却在这时我的耳畔传来他一句几不可闻的“嗯”。 我突然失去理智，抓起病床上的枕头朝他狠狠砸去，我一边砸一边怒骂：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4．

出院后，我和许临安正式交往了。我没觉得与许临安交往后的生活跟之前有何不同，唯一的变化就是我的笑容再也不像以往那样纯净灿烂、明媚无殇，我开始渐渐沉寂、日益消瘦。许临安说“容颜未老心先死”，我冲他笑，苦涩的那种。

 

以往的那么多年里，我为了寒风不断跟人战斗，仗着寒风的宠爱每天像斗鸡一样肆无忌惮、张牙舞爪地驱逐着每一个试图接近寒风的女子。撕毁别的女生写给寒风的情书，隐瞒别的女生打到家里找寒风的电话，悄悄删除别的女生发给寒风的手机短信，偷偷登陆寒风的QQ和飞信、以寒风女友的身份跟每一个对寒风有企图的女子聊天……寒风并非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他却只一味容忍我、宠着我、任由我胡闹，气急了也只是揉着我额前的碎发叫我傻瓜。因此，虽然寒风从未说过喜欢我，我却也从不曾过分悲伤和绝望。只是这次不同，他对木枝莲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我悲痛万分，无比绝望。

 

我从不在许临安面前掩饰自己对寒风的念念不忘，许临安却依旧甘愿守在我身边，不断约我出去散心、逛街、看电影、或者吃饭。这让我对他越来越内疚，深感欠他太多，也曾努力尝试着让自己接受他。只是每次约我出去许临安都会顺便叫上寒风，而寒风则会拉着木枝莲。我与寒风处于冷战期，许临安也分外讨厌木枝莲，两个人的约会因此变成四个人的尴尬局面。渐渐的，寒风不再参与这样的聚会，不知道他和木枝莲发生了什么，只听许临安说木枝莲的父亲忽然去世，木枝莲匆匆办了丧事后就跟母亲一起又回了美国……

 

时间一天天走过。每一天每一刻大家都在不同程度地成长着，变化着。许临安似乎厌倦了我的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开始跟学校里的男生们混在一起，常常几日不见人影。而我，也开始收起所有心思，专心忙碌毕业论文的事情。寒风，许临安，木枝莲，还有我，四个人长达四年的爱情奔跑，所有的快乐和悲伤，所有的喜悦和纠结，所有的颓废和激情，所有的静好和浪漫，似乎都要到此结束了。

 

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到此结束，所有的一切都会到此渐渐趋于平静和平淡，我深信岁月宽宏，我相信时间能抚平淡化一切伤痛。只是我没想到，圣诞节前夕的某个深夜，许临安忽然喝得烂醉如泥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嘴边和眼角有着明显的淤青和血迹，我一下子慌了神儿，急急问：怎么了这是？跟谁打架了？怎么喝那么多酒？许临安搂着我又哭又笑：言岩，我们，我们结婚吧……寒风，你知道吗？寒风他说他希望我娶你，他希望我对你好，一生一世对你好，哈哈，真可笑，他不懂，他永远不懂……

 

许临安后面的话我再也没听进去，耳畔、心底、甚至是灵魂深处，都只不断重复着那一句寒风他说他希望我娶你、他说他希望我娶你、他希望我娶你、希望我娶你、娶你……

 

凛冽的冷风扑面而来，我的眼泪终于流下来。我不知道寒风为什么和许临安发生争执甚至是动手打架，正如我不知道木枝莲为何会忽然放弃寒风回了美国，这些日子里我只一味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忽略了太多太多的问题。他说希望许临安娶我，我这一生最爱我的男人，却只希望别的男人来娶我，他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心被狠狠划破。

我流着泪对许临安说：你愿意向我求婚吗？只要你愿意求婚，我就嫁给你。

 

5．

圣诞节那天中午，许临安在悦宾楼请客，说是庆祝我终于答应他的求婚。宾朋满座，觥筹交错，一屋子男男女女不断起哄闹腾着，欢声笑语不断。我只安静坐在位子上，一杯接一杯喝酒，只有烈酒下肚瞬间的火辣感才能祛除我体内透心儿的寒凉。许临安似乎特别高兴，不停地拉着人干杯，但我分明瞧见他眼底的伤痛和孤单，我看不懂的孤单。

 

寒风终于看不过去，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杯：你少喝点儿！

我愣愣地看着他，百感交集，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就流下来。我匆匆低下头，说了句我去洗手间就冲了出去。躲在洗手间里，我泪流满面，水龙头的哗哗声混合着我压抑地哭泣声低低传来。我以为我答应许临安的求婚就是给自己彻底断了后路，我以为我已经有足够的坚强和勇气来面对寒风，却谁知仅仅他一句话我所有的武装都丢盔弃甲，在他面前我从来都是脆弱不堪。再次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彻骨的冰凉一波波来袭，我似乎能听见关节跳动的声音……

 

走出洗手间时我看见寒风和许临安正在楼道的拐角处争执着什么。我犹豫了一下，缓步向他们走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停传来，两个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激动：

 

许临安：哈哈，真可笑，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教训我吗？你跟木枝莲都订婚了还不是一样甩了人家？说到底，咱们八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我不过跟人玩玩、至少还没甩了言岩呢。

 

寒风：混账！你明知木长安害了我母亲，我接近木枝莲接近木家只是为了复仇、为了寻找木长安当年为了利益杀害我母亲的证据……许临安，我警告你，你当年既然费尽心思去招惹了她，还向她求了婚，就该好好对她！再跟那些男人暧昧不清，小心我饶不了你！你敢伤害言岩一分一毫，我一定会掐死你。

 

许临安：哈哈，你掐死我吧，你现在就掐死我吧，能死在你手上我会很幸福很快活……寒风，你知道吗？我不爱言岩，从来都不爱，我爱的是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我是为了你才回国的，我是为了你才去Ａ大的……呵呵，不必这样惊讶，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Ｇａｙ吗？你不是还为此替言岩揍了我一顿吗？可你却不知道，我追求言岩只是因为你，因为你爱她所以我才追求她。我爱你，但我知道我和你之间不可能。那年海棠花树下，我亲眼看见你吻了睡着的她，你在跟木枝莲确定婚约的当天却吻了别的女子，那时我就知道你爱的是言岩，你爱惨了她是不是？所以我就想，若我能娶了言岩，是不是你就会经常来看她？这样我就能常常见到你了……

 

我只觉得浑身哆嗦、头晕目眩、天翻地覆。寒风和许临安的对白彻底颠覆了我以往所有的认知。胃里一阵阵翻腾。我宁愿只活在他们刻意营造的表象里，我无法接受这样残忍不堪的真相，我想逃离，逃离寒风逃离许临安，逃离所有的一切。我跌跌撞撞地朝电梯奔去，一路撞翻了服务生的托盘、撞倒了包房门口的垃圾桶，但我全然不顾，只想快速逃离这一切……

 

我这一生只真心喜欢过两个男人。一个对我情深似海，却为了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心甘情愿把我推给自己的兄弟；一个为我缔造了无数温暖浪漫的美丽童话，口口声声说爱我、说要娶我，却原来他是个Ｇａｙ。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我看见寒风惊慌失措的脸，我听见他紧张失态的低吼声。奔出悦宾楼，我不管不顾近乎疯狂地朝马路对面冲去，一辆卡车呼啸而来，刹车声尖叫声混合着寒风凄厉的哭喊声在我耳畔惊天动地地响起，我看见自己的身体像铅球一样被狠狠抛向半空，又狠狠砸落地面。

 

场面开始混乱，人影频频晃动，寒风跌跌撞撞地奔过来、紧紧抱住我虚弱不堪的躯体，一颗颗滚烫的泪水狠狠砸在我的脸上，也砸在我支离破碎的心上。我看不见寒风的表情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似乎浑身都破碎了，意识开始涣散。陷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秒，我依稀看见许临安惊慌失措的身影，看见他那张依旧倾国倾城俊美无比的脸。再见了，许临安。那年海棠花下，你站在半步开外第一次叫我睡美人，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你的自私自利，你的一念执着，你对寒风那份不可告人的爱，毁了我的一生，还有我的爱情……

 

（完）

 

谨以此文写给十七（许临安），祝福他1017生日快乐。

这是一个同性恋的故事，这是一段惨烈的青春。不喜，请绕行。 

——言岩。写于2013年10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