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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蕴良辰』心香一瓣：爱若流沙°

❤ 文。言岩。

 爱若一指流沙，等待苍老了年华。

——题记。

秋风乍起，楼下的木槿花谢了满地。花无百日红，便纵曾经艳极一时、花开满夏，却也难逃“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悲伤命运。便如爱情，宛若一指流沙，不管你的双手有多厚实多有力，它都能从你指缝间溜走。

那年雪花开，你浅笑安然着、走过有我的青春年华。从此，我在人间、仰望天堂。任凭思念是鬼，咬得爱情支离破碎；任凭心字成灰，磨得记忆所剩无几。曾以为你是我永生永世过不去的海，曾以为我会在周而复始的追忆和思念里、直到老去。然而，我的信念出了错。你终究在我的念念不忘、不敢忘里，被我彻底遗忘。

蓦然回首，来路一片苍茫。剔骨的疼痛和透心儿的悲凉告诉我：爱情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然后用来刻骨铭心地去忘记。忘记，有着烟花散尽的悲凉，却也是命中注定的结局。或许，人生若只如初见本就只是一场梦吧。梦里有诗意、有浪漫，美轮美奂、却也凄艳绝伦。如果不是翻看旧时的照片，我想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那么真挚而热烈地爱过你，也不可能蓦然想起你的生日。尽管我曾许诺过要陪你过生命里的每一个生日，哪怕你早已不在我的身边。瞧，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包括我和你之间那段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爱情。

倘若时光回转到三年前，不，一年前就好。若那时有人说，我终有一天将会忘记你、忘记你的生日，我想我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大发雷霆之怒。你存在我心底最神圣不可侵犯的角落，是我生命里最美最暖最虔诚的执着和信仰。我爱你，用尽全部力气、用尽生命里的每一个细胞来爱你。如此爱你的我，又怎能容忍他人对这份感情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和亵渎？然，事实是，我真的忘了你的生日。这个认知，让我心底一阵难过。却不知，我究竟是在埋怨自己竟然忘了你的生日？还是懊恼我竟用了如此长久的时间才真正习惯没有你的生活？

照片里的你笑容那般含蓄，不同于我的明媚张扬、甚至是肆无忌惮。而今想来，你我之间的这段感情，或许从一开始你便是有所保留的吧，如同你的笑容。照片拍于三年前的九月九日，那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过生日。那天的北京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打乱了脚步，我们原本约定好的秋游计划便也只好临时改为吃饭、看电影。东直门附近的万达电影城里，我依偎在你的怀里看《画皮》，哭得气若游丝。那是我们第二次一起看这部影片。买票的时候你曾坚决反对、说是已经看过了何必再为之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我执意如此，你的坚决反对便也不再坚决，我有着奸计得逞的淡淡喜悦。你小小的妥协里，包含着对我浓浓的疼爱和宠溺，我曾为之欣喜无比。

晚饭是在簋街吃的，馋嘴蛙，重庆烤鱼，麻辣小龙虾，几乎都是我的最爱。夜色阑珊里，你端坐在我的对面，极其认真地帮我把馋嘴蛙里的花椒一粒一粒挑出来，只因我厌恶极了一口咬到花椒的感觉。闪烁的霓虹灯下，你的脸色忽明忽暗，眼睛里跳跃着晶莹的亮光。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感动，若时间就此停留，该有多好。那晚我们喝了点儿酒，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微风乍起，下过雨的街面有着深深浅浅的水洼，在路灯的照射下竟有着波光粼粼的错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桂花香，我撒娇，不愿走路，你便背着我穿越那条长长的地下通道，我当时便想：若这条路没有尽头，若此生能在你的背上老去，我愿用尽毕生的深情和爱恋来报答……

然，我们的爱，终究到了尽头。你走的那天，北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你走的那晚，我一个人窝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看《画皮》，眼睛一次又一次模糊，我的眼泪泛滥成灾。当王夫人带着锥心的难言之痛回望自己心爱的男人、瞬间白了头发、流下那行血泪时，当王生高呼“如果她是妖，我会杀了她。但作为丈夫，我又怎能放弃她？”，我更加哭到不能自已。作为妻子，她有着可怜的敏感和担忧，她不是没有信心守住他的心，她只是太想要成为他心底不可替代的唯一。因为爱他，所以甘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哪怕是看他在别人的怀里快乐。作为丈夫，他把爱和责任一并给了她。面对美色投怀送抱的诱惑，他也曾为之动容、动心过，但他已经有了她……

我哭，不是因为故事有多精彩，也不是因为画面里的生死有多感人，而是因为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爱情。我知，再也找不到。你不懂我。尽管你曾多次陪我一起看《画皮》，尽管我曾那般小心翼翼想把你收藏在心底，你的爱却宛若一把流沙、毅然决绝地从我的指缝间溜走，留给我无穷无尽的悲伤和疼痛。从此，等待是我唯一的姿态……

故事。只是故事。你不是王生，我也不是佩蓉。

旧时光，它是个美人儿，却也只是一个美人儿。

瞧，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可以验证谎言、见证誓言，可以淡化且改变很多东西，可以治愈心灵的创伤、让我们真正成长。曾经那般的刻骨铭心、撕心裂肺，而今想来不过是云淡风轻、浅笑安然；曾经发誓要一辈子记得你的生日，而今却真真忘了你的生日；曾经无数次以文字的形式向你诉说深情款款、相思漫漫，而今翻看旧时的文字，却也不过是一声叹息、一抹微笑。感恩我的生命、你来过，是你让我明白：爱的最高境界，是手放开……

0909，迟到的生日快乐。感恩我的生命你来过，感恩你曾那样用心地爱过我。感恩，那场邂逅、那段旧时光……

全世界，晚安。从此，我将独舞妖娆。

 
王菲：红豆。音乐与文字无关，只是忽然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