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集注》第四至六篇
(2010-05-09 18:0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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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集注夫子朱熹杂谈 |
分类: 古籍 |
里仁篇第四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里有仁厚之俗为美。)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约,穷困也。不仁之人,失其本心,久约必滥,久乐必淫。惟仁者则安其仁而无适不然,知者则利于仁而不易所守,盖虽深浅之不同,然皆非外物所能夺矣。谢氏曰:仁者心无内外远近精粗之间,非有所存而自不亡,非有所理而自不乱,如目视而耳听,手持而足行也。)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盖无私心,然后好恶当于理,程子所谓“得其公正”是也。游氏曰:好善而恶恶,天下之同情,然人每失其正者,心有所系而不能自克也。惟仁者无私心,所以能好恶也。)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程子曰:志于道而心役乎外,何足与议也?)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微子篇第十八》子曰: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无适也,无莫也。就是“无可无不可”,衡量标准只有一个:义之与比。只要是符合正义的就行,也就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尹氏曰:乐善恶不善,所以为君子;苟安务得,所以为小人。)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程子曰:欲利于己,必害于人,故多怨。)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中心为忠,如心为恕。程子曰:以己及物,仁也;推己及物,恕也。忠者天道,恕者人道。‘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忠也;‘干道变化,各正性命’,恕也。)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有舍生取义,小人有舍命为利。呜呼!)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胡氏曰:不徒羡人而甘自弃,不徒责人而忘自责矣。)
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劳而不怨,故曰色难。)
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远游,则去亲远而为日久,定省旷而音问疏。故游必有方,如己告云之东,即不敢更适西,欲亲必知己之所在而无忧,召己则必至而无失也。范氏曰:子能以父母之心为心则孝矣。)
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范氏曰:君子之于言也,不得已而后出之,非言之难,而行之难也。人惟其不行也,是以轻言之。言之如其所行,行之如其所言,则出诸其口必不易矣。)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谢氏曰:放言易,故欲讷;力行难,故欲敏。)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胡氏曰:事君谏不行,则当去;导友善不纳,则当止。至于烦渎,则言者轻,听者厌矣,是以求荣而反辱,求亲而反疏也。范氏曰:君臣朋友,皆以义合,故其事同也。)
公冶长篇第五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佞,口才也。仲弓为人重厚简默,而时人以佞为贤,故美其优于德,而病其短于才也。佞人所以应答人者,但以口取辨而无情实,徒多为人所憎恶尔。我虽未知仲弓之仁,然其不佞乃所以为贤,不足以为病也。)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斯,指此理而言。信,谓真知其如此,而无毫发之疑也。谢氏曰:开之学无可考。然夫子使之仕,必其材可以仕矣。至于心术之微,则一毫不自得,不害其为未信。其材可以仕,而其器不安于小成,他日所就,其可量乎?夫子所以说之也。)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程子曰:浮海之叹,伤天下之无贤君也。子路勇于义,故谓其能从己,皆假设之言耳。子路以为实然,而喜夫子之与己,故夫子美其勇,而戏言其不能裁度事理,以适于义也。)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子曰:“枨也欲,焉得刚。”
(佛曰:有求皆苦。儒家曰:无欲则刚。道家曰:清心寡欲方得道。信乎?)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 “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子文喜怒不形,物我无闲,知有其国而不知有其身,其忠盛矣。文子洁身去乱,可谓清矣。)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程子曰:为恶之人,未尝知有思,有思则为善矣。然至于再则已审,三则私意起而反惑矣,故夫子讥之。是以君子务穷理而贵果断,不徒多思之为尚。)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宁武子,卫大夫。按春秋传,武子仕卫,当文公、成公之时。文公有道,而武子无事可见,此其知之可及也。成公无道,至于失国,而武子周旋其间,尽心竭力,不避艰险。凡其所处,皆智巧之士所深避而不肯为者,而能卒保其身以济其君,此其愚之不可及也。程子曰:邦无道能沈晦以免患,故曰不可及也。亦有不当愚者,比干是也。)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此孔子周游四方,道不行而思归之叹也。夫子初心,欲行其道于天下,至是而知其终不用也。于是始欲成就后学,以传道于来世。)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伐,夸也。善,谓有能。施,亦张大之意。劳,谓有功,易曰“劳而不伐”是也。子路勇于义;颜子不自私己,故无伐善无施劳;夫子志于天下。)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忠信如夫子,生质之美者也。夫子生知而未尝不好学,故言此以勉人。言美质易得,至道难闻,学之至则可以为夫子,不学则不免为乡人而已。可不勉哉?)
雍也篇第六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言自处以敬,则中有主而自治严,如是而行简以临民,则事不烦而民不扰,所以为可。若先自处以简,则中无主而自治疏矣,而所行又简,岂不失之太简,而无法度之可守乎?家语记伯子不衣冠而处,夫子讥其岂欲同人道于牛马乎?)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程子曰:颜子之怒,在物不在己,故不迁。喜怒在事,则理之当喜怒者也,不在血气则不迁。若舜之诛四凶也,可怒在彼,己何与焉。如鉴之照物,妍媸在彼,随物应之而已,何迁之有?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于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惧、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故学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而已。然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焉。若颜子之非礼勿视、听、言、动,不迁怒贰过者,则其好之笃而学之得其道也。然其未至于夫子者,守之也,非化之也。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今人乃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所以为学者,不过记诵文辞之间,其亦异乎颜子之学矣。)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
(求人须求大丈夫,济人须济急时无。)
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言常禄不当辞,有余自可推之以周贫乏,盖邻、里、乡、党有相周之义。)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言人虽不用,神必不舍也。仲弓父贱而行恶,故夫子以此譬之。言父之恶,不能废其子之善,如仲弓之贤,自当见用于世也。范氏曰: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以鲧为父而有禹。古之圣贤,不系于世类,尚矣。子能改父之过,变恶为美,则可谓孝矣。)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程子曰:季康子问三子之才可以从政乎?夫子答以各有所长。非惟三子,人各有所长。能取其长,皆可用也。)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渂上矣。”
(程子曰:仲尼之门,能不仕大夫之家者,闵子、曾子数人而已。谢氏曰:学者能少知内外之分,皆可以乐道而忘人之势。况闵子得夫子为之依归,彼其视季氏不义之富贵,不啻犬彘。又从而臣之,岂其心哉?在夫子则有不然者,盖居乱邦、见恶人,在夫子则可;自夫子以下,刚则必取祸,柔则必取辱。闵子岂不能早见而豫待之乎?如由也不得其死,求也为季氏附益,夫岂其本心哉?盖既无先见之知,又无克乱之才故也。然则闵子其贤乎?)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颜子之贫如此,而处之泰然,不以害其乐,故夫子贤之。程子曰:颜子之乐,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箪瓢陋巷非可乐,盖自有其乐尔。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仲尼颜子乐处,所乐何事?安贫乐道是也。程子之言,引而不发,盖欲学者深思而自得之。)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
(力不足者,欲进而不能。画者,能进而不欲。谓之画者,如画地以自限也。)
子谓子夏曰:“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谢氏曰:君子小人之分,义与利之间而已。然所谓利者,岂必殖货财之谓?以私灭公,适己自便,凡可以害天理者皆利也。)
子游为武城宰。子曰:“汝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言衰世好谀悦色,非此难免,盖伤之也。)
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
(洪氏曰:人知出必由户,而不知行必由道。尽管有许多人,不走正道而得意一时,最后还是有问题。)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野,野人,言鄙略也。史,掌文书,多闻习事,而诚或不足也。言学者当损有余,补不足,至于成德,则不期然而然矣。杨氏曰:文质不可以相胜。然质之胜文,犹之甘可以受和,白可以受采也。文胜而至于灭质,则其本亡矣。虽有文,将安施乎?然则与其史也,宁野。)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人的天性,原是直道而行,是率真的。程子曰:生理本直。罔,不直也,而亦生者,幸而免尔。正直是立身处世之本。不正直的人虽然可以欺世盗名甚至福禄双至。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拿精忠报国的岳飞与奸臣秦桧来说,虽然岳飞被“莫须有”的罪名陷害而屈死风波亭,秦桧却飞黄腾达,但最终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当你到西子湖畔的岳王坟前去,看到这幅对联时又有何感想呢?)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乐道。皆乐也。)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言教人者,当随其高下而告语之,则其言易入而无躐等之弊也。张敬夫曰:夫子之道,精粗虽无二致,但其施教,则必因其材而笃焉。盖中人以下之质,骤而语之太高,非惟不能以入,且将妄意躐等,而有不切于身之弊,亦终于下而已矣。故就其所及而语之,是乃所以使之切问近思,而渐进于高远也。)
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专用力于人道之所宜,而不惑于鬼神之不可知,知者之事也。先其事之所难,而后其效之所得,仁者之心也。此必因樊迟之失而告之。程子曰:人多信鬼神,惑也。而不信者又不能敬,能敬能远,可谓知矣。先难,克己也。以所难为先,而不计所获,仁也。吕氏曰:当务为急,不求所难知;力行所知,不惮所难为。)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于山,故乐山。动静以体言,乐寿以效言也。动而不括故乐,静而有常故寿。于夫子则是智仁双全,既乐且寿。)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宰予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从,谓随之于井而救之也。宰予信道不笃,而忧为仁之陷害,故有此问。逝,谓使之往救。陷,谓陷之于井。)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否,谓不合于礼,不由其道也。夫子道大德全,无可不可。其见恶人,固谓在我有可见之礼,则彼之不善,我何与焉。)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中者,无过无不及之名也。庸,平常也。程子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中庸之道,谈何容易。我们只能凡事尽力做得合适一点而已。)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言此何止于仁,必也夫子能之乎!则虽尧舜之圣,其心犹有所不足于此也。以是求仁,愈难而愈远矣。程子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己,何所不至;若不属己,自与己不相干。如手足之不仁,气已不贯,皆不属己。故博施济众,乃夫子之功用。夫博施者,岂非夫子之所欲?然必五十乃衣帛,七十乃食肉。夫子之心,非不欲少者亦衣帛食肉也,顾其养有所不赡尔,此病其施之不博也。济众者,岂非夫子之所欲?然治不过九州。夫子非不欲四海之外亦兼济也,顾其治有所不及尔,此病其济之不众也。
“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实际就是“他人民谋幸福”的境界,也是孔子所说的“必也圣乎!”的境界。这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仅一般人做不到,在孔子看来,连尧舜那样的圣人也没有完全做到。仁的意思不是这样,而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将心比己,推己及人。也就是“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孔子所谓“一以贯之”的“道”。 这个“道”就是“仁道”。倡导人人都有一颗仁爱的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