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堆至万卷,岂无三千斤?如何腹内藏,重与凡人均。
(2023-09-05 08:32:21)袁枚好书成癖,但到了晚年,他却主动地将自己大量的藏书散了出去。其中有五十三种世上传钞稍稀的书籍,是他应乾隆皇帝求书之诏,呈献给《四库》馆臣,以作编纂《四库全书》的底本。其余尽奉送给宾朋,总共“散去十之六七”。对此有人纳罕,为了说明缘由,袁枚写了《散书记》和《散书后记》等文,归纳起来有三点:
一、富不爱看。袁枚说他在贫困的时候,常常为借书而梦绕魂牵,一旦书借到手,就赶快探究,牢记。可是做官以后,有了丰富的藏书,反不甚研阅。而将书散出去,则会产生不忍决舍之情。这样每散一书,必郑重审视,“穷日夜之力,取其宏纲巨旨,与其新奇可喜者,腹存而手集之。是散于人,转以聚于己也。”
二、书多不能尽读。特别是那些考据类书籍,袁枚认为它们离诗甚远,味同嚼腊,对他从事文学创作没有多少用,他平时也不大问津。与其让这些书籍深庋高搁,秧饱蠹鱼,还不如即早散出去,供热衷于考据之学的人去使用。
三、子孙不能永守。袁枚认为,天下没有不散之物。古代有不少藏书家殚心竭力地搜集图书,淳淳告诫子孙守之弗失,甚至授以“鬻书为不孝”的庭训,然而身后子孙有将书为薪者,有以书沉水者。更何况,袁枚早巳看出他的两个儿子 “见书殊漠然”的态度,他也不去勉强。但他考虑到与其身后散,还不如身前散,他要亲眼看见这些书籍散得其所,为人所用,这样,他才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