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朝是房价有史以来最高朝代
宋朝文人王禹偁写过一篇《李氏园亭记》,讲到当时首都开封的地价很贵:“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一尺地一寸土,跟金子一个价钱,地价如此之高,房价可想而知。
当然,王禹偁是文人,文人说话爱夸张,宋朝房价究竟是高是低,咱得看具体例子。
有很多例子可以证明宋朝房价高,比如说,宋朝有很多名人曾经为买房发过愁。都有谁呢?
苏东坡是一个。苏东坡他一辈子买了好几套房子,但是没有一套是在首都开封买的。后来他儿子在开封结婚,没有新房,老苏很着急,借了开封一个姓范的朋友的房子,才算把喜事办了。
苏东坡的弟弟苏辙也是一个。苏辙参加工作几十年,到七十岁那年才买上房子,而且不是在首都开封买的,是在开封南边的一个城市许昌买的。在买房之前,苏辙写过一首诗,说“我生发半白,四海无尺椽”,又说“我老未有宅,诸子以为言”。——活了大半生,头发都花白了,还没弄上一套房子,搞得自己在儿子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们还老是抱怨。
还有大文学家欧阳修也是一个。欧阳修考中进士,进中央工作,工作了好多年,始终没买上房子。他给朋友写信说:“嗟我来京师,庇身无弊庐。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意思是在京城工作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混上自己的窝,一直在小胡同里租房住,很惨。
北宋末年,有位御史中丞翁彦国。御史中丞主管监察,兼管检察,就是过去的监察部部长兼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这位翁部长或者翁检察长说过一句话:“京师户口日滋,栋宇密接,略无容隙。纵得价钱,何处买地?”看来不光是房子贵,地皮也贵,贵到有钱都买不到。
《宋史》卷二七五记载:屡从太祖、太宗出征的老将刘福“既贵,诸子尝劝起大第。福怒曰:‘我受禄厚,足以僦舍以庇……’。”但他去世后,他的后代就没了私宅可居住。
也许就是因为买不到,所以地皮才贵,就是因为地皮贵,所以房子才贵,就是因为房子贵,所以地皮才更贵。很多时候,地价和房价就是这么一对互相攀比的关系,因为地价高所以房价高,因为房价高所以地价也高,它们你拉我扯,一个劲儿往上窜。
房价高,老百姓买房就难,钱少的买小房子,挤着住;没钱的借钱买房子,只有做房奴。北宋初年有个大学士叫陶毂,他亲眼见过老百姓的住房是多么紧张:“四邻局塞,半空架版,叠垛箱笼,分寝儿女。”可使用面积不够,就自己动手改造,“半空驾版”,在房子天花板和地板的中间加一层,隔成小复式。卧室太小,放不下床,就把箱子柜子什么的拼起来,让孩子们睡。这种一家三代挤一个小房子的居住生活,房改以前也出现过,估计现在60零后70后的朋友还能回忆起来。
虽然我们的口号是“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但自古以来也总是存在着城市不让生活更美好的一面:城市的发展使得外来人口在某一特定区域高度密集,这些脱离了土地的人群在物资供应、居住环境、卫生防疫、公共安全等方面都会带来前所未有的矛盾。比如,当时汴梁都城里地价非常高,所以很多官员都是租房子住。宋朝很著名的一位宰相,家里的前厅竟然仅供一匹马调头这么小。北宋末年,再多钱也没地可买。京城不宜居。这个城市病不是现在才出现,古代就有这个问题。有人选择了不在京城居住,像现在很多人逃离京广沪,到二线城市居住一样。
“是否繁华总如昨夜一梦,富贵终是天上浮云。”北宋和南宋的繁华都终止于战争等变故,由此产生了一大批的移民,他们迁往别处,但仍然“言则必谈京师风物”,怀想汴梁城的风光。所以有专家感慨道,“人类是历史的动物,但又很健忘。对于历史,将辉煌引以为豪、将错误引以为戒,才是最有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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