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吴伯箫的散文——《羽书》
(2008-11-29 20: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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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书 |
分类: 奋斗的过程 |
【内容摘要】吴伯箫是一位有几十年写作经历的老作家,本文从他的一部早期作品《羽书》集入手,探讨了其文章粗犷豪放、笔酣墨饱的艺术特色和作者于平凡生活的抒写中所表现出的爱憎观点,但是本文对于《羽书》的评价又是客观的,《羽书》不仅有雄浑壮阔、温婉柔细的优美气质,它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如它的文章主题不够明晰等,在一种幽思的氛围中诠释了《羽书》的内涵。
【关键词】吴伯箫《羽书》散文
吴伯箫(1906~1984),原名,熙成,字伯箫。山东省芜县人。现代著名散文家,教育家。他是一位专心致志只写散文的作家。著有散文集《羽书》、《北极星》、《忘年》等。
《羽书》是一九三三年到一九三六年间写作的结集,共十八篇,一九四一年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这时,强邻虎视眈眈,大兵压境,蚕食我国大片领土;在国民党统治下,中国人民过着屈辱的贫困的生活,群众的反抗斗争风气云涌。作者在山东的大中学校从事教育中作,《羽书》中的文章,表现了他对生活的热爱,对祖国乡土的深情眷恋,对现实的不满,也透露出人民被压抑着的愤怒情绪。
《羽书》集中的作品有鲜明的风格,如果说《话故都》和《马》两篇中尚欠锤炼的文字与奔腾涌流的感情还未熨帖地融为一体的话,那么,自《山屋》篇以后,作者已能熟练自如地驾驭文字,做到了字从心发,酣畅淋漓,不板不滞。司马长风最欣赏《山屋》这一篇,认为“全篇匀称,从头到尾一气呵成”(《中国新文学史》),其实,《天冬草》的含蓄深沉;《海》的浑厚流畅;《我还没有见过长城》的豪放激越都是快炙人口的。
作者所写的都是人们生活中最为平常最为熟悉的事物,在这些平常的事物中给予了作者特殊的感情。“能憎才能爱”,作者有所爱,就是因为他有所憎。他厌恶城市纸醉金迷的生活,向往农村的自然景物;(《啼晓鸡》)同情在垃圾堆里讨生活的野孩子,希望将来在没有像垃圾堆似的垃圾堆上的野孩子;(《野孩子》)憎恨压迫者和侵略者,追忆幼时农民惩治县长和量地委员的往事以及中国人民反抗异族统治者的历史;(《羽书》)他渴望收复失地,登临长城;(《我还没见过长城》)希望中国人民觉醒起来,振奋起来;(《说忙》)为了祖国的自由解放,他愿当征战将军灯笼前的马前卒。(《灯笼》)文章以浓烈的感情,周详的笔墨,在抒写令人怀念的城乡生活之中,流露出抑郁苦闷的心情,对中国人民的奋起斗争,抱有迫切的期待。
《羽书》集中的散文,作者运用它丰富的历史和生活的知识,展开广泛的联想周密的铺排,读起来有充实、开阔的感觉。《马》篇以姑娘骑马回娘家开头,再写姐姐骑马走婆家,写年节骑马驰聚竞赛,写春暖骑马踏青观景,写夏日骑马串亲访友,写离家进城后恋恋于马的心情,写长大成人后还爱做关于马的种种奇怪的梦……最后,以“弟弟来信说家里才买了一匹年轻的马,挺快的。……”作为收束。《山屋》篇,写山屋春日的煦阳扑怀,写山屋夏日的凉爽幽静,写山屋秋日的潇潇愁雨,写山屋冬日的围炉夜话。《岛上的季节》篇写青岛樱花盛开的春,写青岛碧波帆影的夏,写青岛红叶似火的秋,写青岛冷落沉寂的冬……这种铺陈敷衍的写法,似乎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五光十色色彩纷呈的,又如琴上丝弦条条颤动,宫商角徵羽各异,使人心与之相通,情与之俱涌。
这些散文,胸怀宽广,感情丰富,想象奇特。《山屋》一文,写“我”奔出屋子去领略大自然明媚春光的一段就有此特点:
但是,吴伯箫的散文也并不是清一色的雄浑壮阔的,有时也可见十分温婉柔细的篇章。在《天冬草》一文中,不仅写了昔日从一位如春花似姓陈的姑娘水葱般的指端接过一把珊瑚色珠园的天冬的种子,从此,“天冬草与我结了缘”,而且还感叹到今朝一切化为云烟:“转眼已是十年了,望回去多么渺茫想来又多么迅速的岁月啊!听说那花园的姑娘早已出了阁,并已是两个宝宝的母亲了呢。”物与情,过去与现在,多么微妙的糅合在一起,柔婉的心绪,言外的意韵,多么含蓄精妙!只是这样的文章在《羽书》集中并不多见。不过,作者在情感的大河滚滚滔滔奔流翻腾之时,陡然转入幽细之思,却是各篇都有的。
吴伯的散文,文章的开头和结尾也很有讲究。开头常常开门见山,突兀、干脆,抓住读者心弦。如“就开头吧,这里说的是那绿的青岛的事。”(《岛上的季节》)“说不定性格是属忧郁一派的,不怎么会喜欢了夜呢?”(《夜谈》)结尾常常展望光明,显示力量。如“明朝行时,但愿你笼罩了一天红霞,光明里,照顾我到远远的天涯。”(《话故都》“长城!愿尔为华国作障,壮起胆来。”(《我还没见过长城》)
《羽书》是吴伯箫的刻意之作,作者发挥了他所熟悉的生活和知识的有利方面,来选择、组织题材;并把积极的主题包涵在繁富斑斓的记叙之中;对文章的语言进行了精心的锤炼,下一番认真的打磨功夫;这些特点博得了许多知识分子读者的喜爱。然而,也由此带来一些缺点,因为它是书斋中的作品,有些文章主题还不够明晰,它淹没在众多的风土文物的铺叙里了,有些语言也显出过分斟酌的痕迹。
但是,我认为,《羽书》集中的散文,语言被感情裹挟而出,有时难免锤炼不够,但在气流奔涌之时,谁还会细数岸上的草草木木?更何况那不时跳跃出来的奇句俏语,新鲜活泼,妩媚之态可掬,早已令人心驰神往。
吴伯箫的散文,既高亢粗犷,神采飘逸,有活泼生动,柔细幽深。凭着这种独特的风格,在三十年代后期,他堪称散文大家。1935年在青岛时,他曾说“曾妄想创一种文体小说的生活题材,诗的语言感情,散文的篇幅结构;内容主要的故事、人物、山水、原野以至鸟兽虫鱼;感情粗犷豪放也好,婉约冲淡也好,总要有回音余韵。体裁归散文,但希望不是散文诗。”又谦虚地说:“收入《羽书》集中的有些篇目,也是‘画虎’之作。那些篇目出世是我的梦做得最熟的时候。”从《羽书》集看,他对自己所追求的这种文体的尝试基本上达到了目的,尽管有时文章还不够娴熟、洗练。遗憾的是,他未能沿着自己既定的目标走下去,而是半途易了辙。
“作为精神粮食,散文是谷类;作为战斗武器,散文是步枪。我们生活里常用散文。”①的确,吴伯萧道的散文是习作的良好范本,他文章中铺排的结构,可使读者思想开阔,言之有物;新颖的比喻,可使读者浮想联翩,多所取法;丰富的词汇,可使读者学会运用优美的书面语和口语。“我们实在应当多写散文”②我们实在应当多读些名家的散文。
参考文献:①《中国现代散文一百二十家札记》张以英 诸天演
完颜戎著漓江出版社1987年版
注释:①出自《北极星·多写些散文(代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