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韩篇(一)(整理)
(2021-07-16 07:44:02)分类: 教学随笔 |
非韩篇
王充
【原文】
韩子之术(1),明法尚功(2)。贤,无益于国不加赏;不肖,无害于治不施罚。责(3)功重赏,任刑用诛。故其论儒也,谓之“不耕而食”,比之于蠹(4)。论有益与无益也,比之于鹿、马(5)。马之似鹿者千金,天下有千金之马,无千金之鹿,鹿无益,马有用也。儒者犹鹿,有用之吏犹马也。
【注释】
(1)术:学说,思想,政治主张。
(2)明法尚功:明确法令尊崇功绩
(3)责:要求,讲求。
(4)蠹(dù):蛀虫。《韩非子·五蠹》中,他把不事耕战的儒家,高谈阔论的纵横家,游侠刺客,逃避兵役者,投机工商业者,称为“五蠹”,并把儒家列在“五蠹”之首。
(5)比之于鹿、马:据《韩非子·外储说右上》记载,有个叫如耳的人,游说卫嗣公。卫嗣公很高兴,但不用他为相。近侍说;“您为什么不任命他为相国?”卫嗣公说:“一匹像鹿的马可以标价千金,然而有价值千金的马,没有价值千金的鹿,因为马能为人所用而鹿不能为人所用。现在如耳是做大国相国的材料,表现出要到大国谋职的意愿,他的心不在卫国,虽有辩才和智谋,也不能为我所用,我因此不任他为相。”
【译文】
韩非的政治主张,是明确法令尊重功绩。即使是贤人,对国家没有好处也不能给予赏赐;即使不是贤人,只要他对国家治理没有害处也不能施予惩罚。讲求功绩注重赏赐,使用刑惩。所以他评论儒家,说他们是“不耕种就享受”,把他们比喻成一种蛀虫。在评论儒家有益无益的时候,又把他们比喻成鹿和马。说马像鹿的值千金,天下有值千金的马,没有值千金的鹿,因为鹿没有用,而马有用。儒者像鹿一样,有用的官吏像马一样。
【原文】
夫韩子知以鹿、马喻,不知以冠、履譬(1)。使(2)韩子不冠,徒履而朝,吾将听其言也。加冠于首而立于朝,受无益之服(3),增无益之仕(4),言与服相违,行与术相反,吾是以非其言而不用其法也。烦劳人体,无益于人身,莫过跪拜。使韩子逢人不拜,见君父(5)不谒,未必有贼(6)于身体也。然须拜谒以尊亲者,礼义至重,不可失也。故礼义在身,身未必肥;而礼义去身,身未必瘠而化衰。以谓(7)有益,礼义不如饮食。使韩子赐食君父之前,不拜而用,肯为之乎?夫拜谒,礼义之效(8),非益身之实也,然而韩子终不失者,不废礼以苟益(9)也。夫儒生,礼义也;耕战,饮食也。贵耕战而贱儒生,是弃礼义求饮食也。使礼义废,纲纪(10)败,上下乱而阴阳缪(11),水旱失时,五谷不登(12),万民饥死,农不得耕,士不得战也。
【注释】
(1)以冠、履譬:用帽子和鞋子来比喻,意思是,帽子是装饰,看起来没有鞋子实用,但事关礼仪,不可忽视。
(2)使:如果。
(3)服:服饰,这里指帽子。
(4)仕:通“事”。这里指把帽子戴在头上。
(5)君父:君主。
(6)贼:害。
(7)以谓:认为。
(8)效:证明,这里是表现的意思。
(9)苟益:苟求对身体的好处。
(10)纲纪:法度,法纪。这里指维持统治秩序的礼法。
(11)缪:通“谬”,错乱。
(12)登:成,熟。
【译文】
韩非知道用鹿、马作比喻,却不知道用帽子和鞋子来作比喻。假使韩非不戴帽子,只穿着鞋子来拜访,我会听从他责难儒家的话(韩非子做不到这一点)。把帽子戴在头上而站在大堂中,忍受没有好处的服饰,多做了件无用的事情,说的与穿戴相违背,行动与主张相反,我因此要指责他的说法而不采用他的政治主张。烦劳人体,对人体没有好处的,莫过于跪拜。假使韩非碰到人不拜,见到君主不下跪,未必对身体有害。然而对尊者和双亲一定要跪拜,这是很重要的礼义,不能违反。所以礼义在自身,身体不一定就肥;礼义不在自身,身体不一定就瘦而变得衰弱。认为对身体有好处,礼义当然不如饮食。假使韩非子在君主面前接受赐给的饮食,不拜就吃,能这样做吗?拜谒,是礼义的表现,并非对身体实际上有好处,然而韩非始终不违反它,这是因为人不能废掉礼义来苟求对身体的好处。儒生讲的是礼义,耕战讲的是饮食。重视耕战而轻视儒生,是抛弃礼义找饭吃。假使礼义被废掉,维持统治秩序的礼法就会被破坏,上下关系一片混乱,阴阳二气也会错乱,天晴下雨违背时节,五谷没有收成,于是老百姓饿死,农民无法耕种,士兵也无法打仗。
【原文】
子贡去告朔(1)之饩羊(2),孔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子贡恶费羊,孔子重废礼也。故以旧防(3)为无益而去之,必有水灾;以旧礼为无补而去之,必有乱患。儒者之在世,礼义之旧防也,有之无益,无之有损。庠序(4)之设,自古有之。重本尊始(5),故立官置吏。官不可废,道(6)不可弃。儒生,道官之吏(7)也,以为无益而废之,是弃道也。夫道无成效于人(8),成效者须(9)道而成。然足蹈路而行,所蹈之路,须不蹈者(10);身须手足而动,然动者,待不动者。故事或无益而益者须之,无效而效者待之。儒生,耕战所须待也,弃而不存,如何也?
【注释】
(1)告朔:周代每年秋冬交替的时候,天子把来年历书发给诸侯,诸侯把它放在祖庙里,每月初一要杀只羊亲自祭庙,表示每月开始听政,叫做“告朔”。鲁国自文公起,君主已不亲自参加“告朔”,而有司仍然每月按时杀活羊供祭庙,子贡主张废掉这个礼,连羊也不必杀,孔子则不以为然
(2)饩(xì)羊:祭庙用的活牲畜。
(3)防:堤防。
(4)庠(xiáng)序:商代称地方学校为庠,周代称地方学校为序。以后用庠序来泛指学校。
(5)重本尊始:尊重立国的根本和自古以来的做法。
(6)道:礼仪之道。
(7)道官之吏:掌管礼仪的官吏。
(8)夫道无成效于人:礼义对于人不产生直接的具体效果。
(9)须:等待,这里是依靠的意思。
(10)所蹈之路,须不蹈者:踩着的路,要靠没有被脚踩的地方才能存在。
【译文】
子贡要取消告朔的活羊,孔子说:“端木赐,你爱那羊,我爱这礼。”这是说子贡痛恨浪费羊,孔子不愿意废掉礼。因此,以为旧堤防是没用的而把它拆掉,肯定要遭水灾;认为原有的礼义没帮助而把它取消,肯定要有灾祸。儒者活在世上,就是维护礼义的原有堤防,有他们看来没有好处,但要没有他们就会带来损害。学校的设立,自古就有,由于尊重礼教,所以设置官吏专管教育。官吏不能废掉,礼义也不能抛弃。儒生是掌管礼义的官吏,认为没有用处就废掉他们,这是抛弃了礼义。礼义对于人不产生直接的具体效果,但有具体效果的事情都要依靠礼义来完成。就像脚踩着路行走,踩着的路,要靠没有被脚踩的地方才能存在;人的身体要靠手脚才能行动,然而行动要靠不动的身躯才能活动。所以一件事或许看来没有好处而好事却要靠它,一件事或许看来没有直接效果而有直接具体效果的事却要依靠它。儒生,耕战必须依靠他们,要是抛弃而使他们不存在,那怎么行呢?
【原文】
韩子非儒,谓之无益有损。盖谓俗儒(1)无行操,举措不重礼,以儒名而俗行,以实学而伪说(2),贪官尊荣,故不足贵(3)。夫志洁行显,不徇(4)爵禄,去卿相之位若脱躧者(5),居位治职(6),功虽不立,此礼义为业者(7)也。国之所以存者,礼义也。民无礼义,倾国危主。今儒者之操,重礼爱义,率无礼之士,激无义之人,人民为善,爱其主上,此亦有益也。闻伯夷风者,贪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风者,薄夫敦,鄙夫宽。此上化(9)也,非人所见。段干木阖门不出,魏文敬之,表式其闾(10),秦军闻之,卒不攻魏。使魏无干木,秦兵入境,境土危亡。秦,强国也,兵无不胜。兵加于魏,魏国必破,三军兵顿(11),流血千里。今魏文式阖门之士,却强秦之兵,全魏国之境,济三军之众,功莫大焉,赏莫先焉。齐有高节之士,曰狂谲、华士(12)。二人昆弟也,义不降志,不仕非其主。太公(13)封于齐,以此二子解沮(14)齐众,开不为上用(15)之路,同时诛之。韩子善之,以为二子无益而有损也。夫狂谲、华士,段干木之类也,太公诛之,无所却到(16);魏文侯式之,却强秦而全魏,功孰大者?使韩子善干木阖门高节,魏文式之,是(17)也;狂谲、华士之操,干木之节也,善太公诛之,非也。使韩子非干木之行,下(18)魏文之式,则干木以此行而有益,魏文用式之道为有功,是韩子不赏功尊有益也。
【注释】
(1)俗儒:一般儒生。
(2)以实学而伪说:用真才实学作幌子,而提出些有害的主张。伪,假的,这里指错误,有害。
(3)贵:看重。
(4)徇(xùn):顺从。
(5)躧(x):无跟鞋。
(6)治职:治理政务。
(7)礼义为业者:以推行礼义为事业的人。
(8)鄙:这里指心胸狭隘。
(9)上化:最高的教化。
(10)表式其闾:坐车经过他居住的里巷时也要扶轼俯身表示敬意。后因以"轼闾"谓向有德者致敬。式,通“轼”。
(11)兵顿:兵器被用钝了,意思是苦战。
(12)狂谲、华士:东海居士,二人同被姜太公吕尚所杀。
(13)太公:即姜太公吕尚。
(14)解沮:解,懈怠,这里是瓦解士气的意思。沮,败坏,这里是涣散的意思。
(15)上用:为君主效劳。
(16)却到:排除和得到。
(18)下:轻视、贬低。
【译文】
韩非指责儒生,认为他们有害无益。大概是说一般儒生操行不好,举止不重礼义,名义上是儒,行动却和一般人一样,用真才实学作幌子,而提出些有害的主张,一心想做官发达,所以值不得尊重。志向纯洁,行为光明,不追求爵位、俸禄,抛弃卿相官位就像脱鞋一样的人,才会居于官位处理政事,即使他们没有建立功绩,但却是以推行礼义为事业的人。国家能存在的原因,是有礼义。老百姓不懂礼义,国家就要灭亡,君主就要遭殃。今天儒者的操行,是重礼爱义的,他们引导不懂礼的人,激励没有义的人,使人民变得善良,喜爱自己的国君,这也是很有好处的。“听说伯夷的作风,会使贪婪的人变得廉洁,软弱的人树立志向”;“听说柳下惠的作风,会使轻薄的人变得敦厚,心胸狭隘的人变得宽宏大量”。这是最高的教化,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到的。段干木闭门隐居不肯出来做官,魏文侯很敬重他,坐车经过他居住的里巷时也要扶轼俯身表示敬意,秦军听到这事,终于不敢攻打魏国。假使魏国没有段干木,秦兵一进入国境,国家就有被灭亡的危险。秦是强国,打仗没有不胜的。把战争强加给魏国,魏国必败,三军即使苦战,也要血流千里。如今魏文侯向闭门隐居的人表示敬意,就使强大的秦国军队退却,保全了魏国的领土,拯救了三军士兵的生命,论功没有比他更大的,论赏没有能超过他的。齐国有节操高尚的人,叫狂谲和华士。二人是兄弟,坚持自己的主张不肯屈从别人的意志,不在不符合自己心意的君主那里做官。姜太公吕尚被封在齐,认为这两个人使齐国人士气瓦解人心涣散,开了不为君主效劳的先例,就同时把他俩杀了。韩非赞赏这种做法,认为他俩留着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其实,狂谲、华士,是段干木一类人,姜太公杀了他们,并没有排除和得到什么;魏文侯扶轼俯身向段干木表示敬意,退了强大的秦军而保全了魏国,功劳谁的大呢?假使韩非赞赏段干木闭门隐居的高尚节操,那么魏文侯尊敬段干木,就是对的;狂谲、华士的节操与段干木的节操一样,韩非称赞姜太公杀了他们,那就错了。即使韩非指责段干木的操行,贬低魏文侯对他的尊敬,但段干木正以这样的操行而使国家得到好处,魏文侯正以尊敬段干木的办法而收到了功效,这可见韩非不奖赏功劳,不尊敬有益的人。
【原文】
论者或曰:“魏文式段干木之闾,秦兵为之不至,非法度之功。一功特然,不可常行,虽全国有益,非所贵也。”夫法度之功者,谓何等也?养三军之士,明赏罚之命,严刑峻法,富国强兵,此法度也。案(1)秦之强,肯为此乎?六国之亡,皆灭于秦兵。六国之兵非不锐,士众之力非不劲也,然而不胜,至于破亡者,强弱不敌,众寡不同,虽明法度,其何益哉?使童子变孟贲之意(2),孟贲怒之,童子操刃与孟贲战,童子必不胜,力不如也。孟贲怒,而童子修礼尽敬,孟贲不忍犯也。秦之与魏,孟贲之与童子也。魏有法度,秦必不畏,犹童子操刃,孟贲不避也。其尊士式贤者之闾,非徒(3)童子修礼尽敬也。夫力少则修德,兵强则奋威。秦以兵强,威无不胜,却军还众,不犯魏境者,贤干木之操,高魏文之礼也。夫敬贤,弱国之法度,力少之强助也。谓之(4)非法度之功,如何?高皇帝议欲废太子,吕后患之,即召张子房而取策,子房教以敬迎四皓(5)而厚礼之。高祖见之,心消意沮(6),太子遂安。使韩子为吕后议,进(7)不过强谏,退不过劲力,以此自安,取诛之道也,岂徒易(8)哉!夫太子敬厚四皓以消高帝之议,犹魏文式段干木之闾,却强秦之兵也。
【注释】
(1)案;考察。
(2)变孟贲之意:违背了大力士孟贲的心意。变,违背、违反。
(3)非徒:不仅仅。
(5)四皓:指秦汉时四个八十多岁道德高尚的隐士。
(6)沮:停止,终止。
(7)进:上策。下文的“退”即为下策。
(8)易:改变。这里指丢掉太子地位。
【译文】
议论者中有人说:“魏文侯到里巷对段干木表示敬意,秦军因此不去攻打魏国,并不是法制的功效。这一功效是特殊情况,不能经常实行。虽然在保全国家方面有好处,也不值得重视。”那么,法制的功能,指的是什么呢?养活三军士兵,明确赏罚法令,严厉刑法,富国强兵,这就是法制。考察秦国强盛,能因为你有法制就不攻打吗?六国灭亡,都灭亡在秦国的军队。六国的军队并非不精锐,士兵的力量也并非不强,然而战不胜,甚至于被打败灭亡,这是因为强弱不相当,多少不一样,即使明确了法制,那又有什么用处呢?假使小孩违背了大力士孟贲的心意,孟贲发怒,小孩持刀跟孟贲对打,小孩肯定不能取胜,因为力量远远不如孟贲。要是孟贲发怒,而小孩讲究礼节对他非常恭敬,孟贲才会不忍加害。秦国与魏国,就像孟贲与小孩一样。魏国有法制,秦国肯定不会害怕,就象小孩持刀,孟贲不会躲避一样。魏文侯到里巷对贤者表示敬意,不仅仅是小孩似的讲究礼节毕恭毕敬。照理,力量弱小就该讲究德行,军队强大就该发扬威力。秦国靠军队强大,威力无穷战无不胜,却撤回军队,不去侵犯魏国领土,是因为秦军尊重段干木操行贤良,推崇魏文侯的礼义。看来,敬重贤者,是弱国的法制,这样力小能得到强有力的帮助。说敬重贤者不是法制的功能不能经常推行,怎么行呢?汉高皇帝议论想废掉太子刘盈,吕后很担忧,立即召见张子房来出谋划策,张子房教太子用谦恭的态度去迎请四位受高皇帝敬重的白发隐士,并送给厚礼。高祖看见了他们,心中废掉太子的意思就消失了,这样太子的地位安稳了。假使让韩非为吕后出谋划策,上策不过极力劝阻,下策不过使用武力,以此来稳定太子自己的地位,实际是采取自杀的办法,岂只是丢掉太子的地位!太子敬重厚待四位白发隐士来消除了高皇帝废掉太子的想法,就像魏文侯到里巷对段干木表示敬意,退掉了强大的秦军一样。
【原文】
治国之首,所养有二:一曰养德,二曰养力。养德者,养名高之人,以示能敬贤;养力者,养气力之士,以明能用兵。此所谓文武张设(1)、德力具足者也。事(2)或可以德怀(3),或可以力摧。外以德自立,内以力自备;慕德者不战而服,犯德者畏兵而却。徐偃王修行仁义,陆地(4)朝者三十二国,强楚闻之,举兵而灭之。此有德守,无力备者也。夫德不可独任以治国,力不可直(5)任以御敌也。韩子之术不养德,偃王之操不任力,二者偏驳(6),各有不足。偃王有无力之祸,知韩子必有无德之患。
【注释】
(1)张设:设置。
(2)事:战事。
(3)怀:教化、感化。
(4)陆地:这里泛指各地。
(5)直:独。
(6)偏:不平均。驳:不纯,不正。
【译文】
治理国家的办法,所积蓄的东西有二个:一叫培养德操,二叫培植武力。培养德操,就是供养名望极高的人,以表示能敬重贤人;培植武力,就是供养力大的人,以表明能用兵打仗。这就是说文武都采用,德操武力都具备。战事或者可以用高尚德操来感化,或者可以用强大武力来征服。外部要用德操来树立自己,内部要用武力来装备自己;仰慕高尚德操的人可以不战而折服,抵毁德操的人由于害怕强大的军队而退却。徐偃王修习和实行仁义,各地来朝见的有三十二个国家,强大的楚国听说这件事,就发兵灭掉了它。这是有德行,而没有武力准备的人。可见,德行不可能单独担负治理国家的任务,武力也不可能单独完成抵抗敌人的任务。韩非的政治主张不能培养德操,徐偃王的德行不能完备武力,他们二人都片面,各有不足。从徐偃王忽视武力而遭祸,就能知道韩非一定会因忽视德操而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