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今天中午，空气中弥漫着初春阳光的土腥味，看门的老头跑来叫我接电话，是北大诗人西川浑厚低沉的声音：海子昨天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了！你来一下，看看我们能做点什么。我至今记得，阳光突然白得刺眼，高旷的天空中隆隆滚过沉闷的春雷。

    那时我对海子了解甚少，常听西川提起他，盛赞他的诗歌天才。比如《秋天深了》

“秋天深了

神的家中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

王在写诗

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和海子唯一的一次谋面是在一次首都高校诗歌节的朗诵会上，瘦小，满面胡须，那天晚上他来前应该在别处喝了不少，坐在评委席上，和我隔一个座位。听到一些酸溜溜的学生腔他便猛捶桌子，没等结束就抽身离去。后来西川陆续给了海子的一些诗稿，从中我知道一个伟大的乡村时代的抒情诗人还活在这个荒谬的机器世界里。海子的自杀几乎是必然，它预示了一个乡土中国的终结，一个邪门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