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人群簇拥着,我还是个孤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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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润三月冷夜靡醉。3月1日。电影就是电影。 |
分类: 【春夏秋冬又一影】 |
在拍摄电影的过程中,以及我伤害过的那些人,那些人都很棒,我付出了心血,还有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我的心好像被刀插了一样……这让我失去了信心,我的导演角色对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很让人难过。我想,这就是人生吗?当然不是,电影是讲故事的,对吧?新闻里经常有精彩的故事,当然也有恶劣的,让人们思考自己能做什么。我是提出问题的人,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金基德了:审视着自己的人生,感谢你自己给自己提出的问题,然后对一些借口产生共鸣,感谢给自己讲话的机会,非常感谢。
在生命的这个时刻,我感到像在家一样,为什么来到这里?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但内心也有声音说不要这样,我的梦想是在其他国家生活,然后拍摄韩国人的生活;去一些有我影迷的地方,拍一部电影然后再次离开……听起来很不错,但如果现在这个状态就做不了。我在说什么呢?在这个小屋里,连个人都没有我在和谁说话??我跟谁忏悔?没有人。没人聆听。我做咖啡的机器,坐的椅子,它们在听我的故事……世界很卑鄙,我已经漠然;你在乎吗?待在这里;你离开了,我只有哭泣。阿里郎,阿里郎,阿里郎山。当我唱这首歌时,我理解所有含义。阿里郎山,请来接我吧;对我来说,阿里郎山是生命之山,他们上山下山,再次重来,再次下山,上山;爬啊爬,人们如此劳作,这就是生活。
为什么哭的这么悲惨?别哭了,都抑郁了。基本上我觉得,可以总结我生命的词儿,就是“孤独”。我没有朋友,我在学校唯一的朋友是个混血儿,人们鄙视他,他是个美国兵的遗孤,出现在我的电影《收件人不明》中,他是唯一喜欢我的人。即使我被人群簇拥着,我还是个孤僻儿。中学都上不了,就去了工厂,和机器们打交道,在机器中间我很孤独,我不敢和人说话,不会交际,但也因此有了许多观察他们的机会,他们怎么生活、说些什么,我挣扎着生存,不停地工作,很少睡觉,已经这么干了15年,总的来说,我的生活孤独且艰难。这就是我能讲那些故事的原因。通过那些问题我回望人生,我无怨无悔,像我这样儿的并不多。
荣誉并不能将你带到天堂或地狱,人们总要生活,生活却变成了流水账,虽然有些特别地记录下来,逝去的人已经不再,是否会在历史中留下印记,能否确保来世的快乐……你怎么想?于是我来到了这个悲催的洞穴,好的电影会让我失眠,和我拍电影的人,之间有巨大的差异,我们生存在一种惯性中,拓展了我们的视野,有些事情总是一样的。有些东西有价值,有些没有……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在那里,还有我的家人,甚至是整个国家,或者整个世界——都是由成败决定的。
我们把国家作为基地,忠诚于国家会增强国家的威望。讽刺的是,艺术家和运动员都依赖于此。作为导演,当我在威尼斯和柏林获奖后得到了总统的赞许,还得到了文化贡献奖牌,我不知道这给我带来了多少好处,但给了我奖金。这样,人们或许会疑惑,认为我拍电影是为了改进国家的形象——但这不是我的初衷。如果我在海外得奖我就使国家增光,人们会想,是什么增加了国家声望呢?但如果你仔细看我的电影,有些层面是在让国家难堪,这都挺讽刺的。
我的电影都讲述了我生活的混乱,在韩国不同的过渡期,可以说我通过得奖让国家添彩,老实说,我怀疑你们是否真的看过我的片子,如果真看过我该发个奖牌吧。很奇怪吧?我想说那种系统中有其他艺术家,这是不可避免的,哪个导演会拒绝接受国际奖项呢?接受并利用它,这就是艺术独特的地方儿,拿我的电影来说吧。我讲过生命终结时的故事,当你将它展示给别人时,有一部分是艺术,或者还有事实?或者不同的价值观。艺术以外的部分也会打动人。我能说什么?只是一种交流方式,但人、生活以及电影的真谛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答案。我们用胶片或数码摄影机拍摄电影,使用人员、影像以及声音……以这种形式故事到达了观众那里。有些让他们欢乐,有些让他们绝望或鄙视,或其他各种反应……有些人喜欢,其他会被吓到。不单是电影。生活也会受到影响,许多人的生活都会呈现在电影中,作者们会选取素材拍摄电影,任何城市,任何国家,从镜头中发现人性,只需几秒,就可以窥探别人的生活。鄙视或者感到敬仰。于是,电影会提供解释,宏观的或者系统的,也有生活中的解释是凌驾于电影之上的。
三年了,有时我想这样下去也不错,后来又意识到这不是我真正的生活。于是我买了Mark ||相机,我只能用来拍自己。我可以说想说的,不需要团队。通常拍一部电影要三四十人,要使用大型摄影机和灯光,而用这个摄影机我自己就够了。拍片儿时还会不停被打断,拍电影的机器需要一些灯光或者一些隔片,这种相机在自然光下就能拍。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灯光、镜头等等。摄影机捕捉世界的样子,需要太多的装饰;我一直用这台机器拍摄自己,不能拍片时我就拍自己。
我的生活纪录片,同时也是个戏剧,我自己是演员。不论什么电影我都会想:是事实吗?没有必要非得用专业灯光和摄影机,拍一个镜头需要太多准备,我讨厌拍片的准备工作。有些人说我的电影粗糙或有技术局限,当然,有些人这样想。但那些对我都不那么重要。我正在剧情片中恢复,有人叫它纪录片,但我觉得是剧情片。作为作者,我经常思考如何令影片更戏剧化,也许我哭了就会把情感戏剧化,或者胡闹一下,不好玩儿吗?不需要团队来拍电影,我来拍一个!现在就要拍!
我在恢复,我在演戏,我要拍一部电影,来证明我还是个导演。
说实话,我把导演的东西全忘了,忘了怎么指导演员,我不知道电影通过摄影机都捕捉到了什么……
这是事实吗?这样演出还是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