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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润旅夢斩获新生。7月28日。普陀归来。谢绝转载。 |
分类: 【春夏秋冬又一影】 |
朝朝暮暮的假日时光总是难得,像刚从坟地里爬出来一般莫名惊魂……
全身的骨架松散,发条土崩瓦解,虚无缥缈的魂魄,所有的光阴皆是虚度……
主动找人倾诉心中烦苦充当一怨妇是好,但终究还是得自己说服自己——
与其哭成个泪人儿,不如闲云野鹤花天酒地。
在初夜的绵绵夏雨中湿凉湿凉地上路,四周万籁一霎时间惊人的静,内心很寂然,无我和无常的感觉顷刻间征服了我、导引着我,我又何尝悟透什么禅宗呢,不过是内心的空洞不断增大,无论去向哪里竭力尽快逃脱这座欲望城市暂时寻得一片清静之地稍作喘息罢了。
经过一系列的腾转挪移,竟而来到浙江的舟山群岛,没有什么为什么,势必随心而行吧。
未坐缆车,沿着小道信步上山,一路的景致与别山一般浓郁——各种叫不上名的树木花草郁郁葱葱,炎夏的气息直蹿鼻端;看到一种花树,从未见过,甚是奇特:叶子圆圆的,大大的,开满粉红色的花朵,既像洛阳的粉牡丹,又像江西的红芍药;花朵红中透粉,粉里透白,于红、粉、白中,透出的细嫩婀娜来,且别提有多妖媚了。
前方见一块菜地,有一人工水井,一位姑娘用绳子钩住水桶,左右轻巧一摆,往下抖动,便提上一桶清水来……我快步上前,说了声“打扰了”,姑娘便笑着舀给我一舀清泉,甘甜沁凉,爽彻心脾,干涩的喉咙登时被滋润,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心底畅快了许多。俯头望井——那水不足一丈深,再看向远处,离此200多米远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真是不可思议——相隔这么近,苦涩与甘甜竟能共存,它们竟亲同手足一般,相依相伴,造福人类……
走至一个岔路口,我正踌躇着不知普济寺向何处去寻。迎面走来一位老僧,我学着电视中唐僧的模样,走上前双手合实:“请问老师父,普济寺往哪里去?”老僧顺手一指,并未言语。我道声谢,走了几步,无意中一回头,发现老僧人正巧也回了一下头——冥冥之中,四目相对,似乎一线相通。一个激灵,一时兴起,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何不就此向师父请教一下呢?我旋即回转身,说:“师父,打扰您了,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僧者说:“不客气,请讲。”我继而略加叙述了一下自身的种种烦难、失意难过之处;下意识地脱口说出:“不知您可否收我在此短住学习,等经年后一切安妥,来此正式出家。”老僧人听后,微微一笑,道:“不必。出家不是很容易的事,须经方丈严格考验批准才可。”又道:“送你三句话‘无觉无知,无真无邪,无增无减’,施主要细细品味。”听了僧者的话,我似有顿悟。尔后,我问了他的法号,老僧人叫“达悟师”,他送了我两本佛经,叫我慢慢体味。
终而——我独自一人登上了普济寺。在寺前山顶处远眺:近可见普陀诸寺,罗布于绿荫之中;远可望海天一色,渔舟点点。那烟云飘渺的感觉,甚为美丽壮观,不愧于“海天佛国”的称号。刚迈步入寺门,忽从墙外丛林中窜出两只松鼠,嗖地爬上了茂密枝头,在枝叶间窜动……进寺后,我逐殿朝拜,看到几副对联,思潮澎湃:“佛声佛号唤回梦中人,幕鼓晨中警醒世间名利客;千说千谈不离超生脱死,佛法佛经无非转悟开迷。”“渡那海去欲登彼岸须早回头,千山万重石莫笑他无觉无知。”看得几近痴迷,忽瞥见达悟大师在侧殿诵经度法,我向达悟师踱去,还未近身,突然听到三声钟鸣——那声音响彻云霄,惊吓中我紧闭双目,心中竟不伦不类地闪回出英国诗人约翰·多恩那首名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整体的一部分/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敲响。
飘渺的情愫,让人似懂非懂。
海角胜境,嶝同彼岸,回头是岸:自知丧钟为己而鸣。
势必这已是最后极限——从而寿终正寝。
没有人能伤我的心,伤我心的唯我自己。
哪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从此不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