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开说朱家亚文之“闻明远”篇了，有同好乎？

                        先说些题外话

《爱在苍茫大地》50集的大戏，演起来够劲，看起来够味。我没有全看，李幼斌、朱亚文、沈佳妮都是喜爱并熟悉的演员，就是当年的“小李美刀”也是记忆犹新，然而万万料不到，最打动我的是史兰芽饰演的“母亲”一角。
    那份慈母情怀，贤妻风范，偶尔的“君临天下”的气度和由始至终的女人味，鲜活刻画出了那个年代的女子形象。她比一般的传统女人要来的聪慧、独立、我行我素，又比一般的知识分子女性要来的可爱、亲切，有人间烟火味。
    说起来，我对史兰芽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遥远的“唐晓芙”时代，齐耳短发，白衫黑裙，天真娇憨的少女，因了时代的昏黑和男友的懦弱，以及自己的矜持，失掉了爱情。后来才知道她跟李幼斌的结婚事件，但一直不曾有过多的关注，因了异性相吸的原理，我一向偏爱男性演员、男性歌手、男性作家多一点。所以，对她的关注远不及对她家属李幼斌的关注来得热烈和持久。然而这次《爱在苍茫大地》，彻底被她折服，深深地震撼于她诠释的角色。得妻若此，得母若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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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明远之生存空间
    “三线建设”是一个遥远的概念，那时的工人是有些顶天立地的豪气和大公无私的胸襟的，亮着大嗓门，用大茶缸喝开水、喝白酒、喝棒冰水，吃饭在食堂，小孩在子弟学校，住房是一排排的平房，用水是公用的几个水龙头，整日里在机器轰鸣的车间，练就了肆无忌惮的本领，穿着厂里的制服，就滋生了生是厂子人，死是厂子鬼的悲壮。
    或许自己有过厂部子弟的一段经历，因而对闻明远他老爹特别的感到亲切，这样的叔叔小时候见过很多。声震云霄的汉子却也可以笑眯眯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葡萄干塞在你的手里，大笑着用粗啦啦的手掌撸着你的脑壳，不管你高不高兴。
    这回是在荒无人烟的大西北与狼共舞，人类真是神奇，短短时日，就可以建起一片家园，此后，儿孙辈就一起拥有了相同的“三线”情结，到什么时候都磨灭不了，到哪里都能嗅出相同的气息。以父辈的粗鲁为耻，却容不得旁人说上一星半点。
    这是闻明远生存的土壤，贫瘠却又厚重，荒凉却又热烈，一览无遗的西北风里裹挟的是野性之美，旷达之美，粗粝之美，至性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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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明远之仰慕者

  沈如云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家世好，容貌好，性格好，在那样的年代，小姑娘对爱情的追求也堪称大胆。她是那种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类型，瞅着明远越看越爱，巴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他，最难得的是，她不会觉得明远爱跟女孩子贫嘴是什么大事，反而暗自得意。对明远她是纵容和溺爱的，她能看出明远玩世不恭背后的羞涩和执着。然而她来的太晚，明远与北北早就枝蔓相连。明远待她残忍而决绝，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看着这个女孩强颜欢笑，任青春蹉跎，当年用自己的泪水浇熄的爱情再也没能绽放新芽。她的心结太过陈旧，以至于腐烂了也没能解开。

    多么美丽的女孩，遇上磨人的心事，这笑便也融不进眼里半分。最爱她军装时刻，那股子柔媚和洒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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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明远之兄弟田浩

 话说看的久了居然连剧中的名字都忘得七七八八，然而对这个半路消失的小警察田浩印象挺深。甚至觉得他比明远更男人，更血性，更仗义，更值得女孩子去爱。闻婷与他失之交臂实在是一大憾事。他比明远有文化，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看人识人自有水准，最爱他单车拦截，于不动声色中制服一帮纸老虎似的混混，颇有点侠客之风。

 还好他只出场小半功夫，就跑去美国了，就此不见踪影，不然，或许我会“半路投敌”，着了他的道。当然这是玩笑，因为明远的魅力就在于不完美。

 田浩受伤那场戏，两个男人的高下立显。明远的善与仁义公告于天下，而田浩的善与大义却隐而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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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明远之兄弟膏药

 膏药是典型的披着狼皮的羊，因为家境的优渥，他的身上有着一股特别的任性的天真，可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瞎折腾，自然有老爷子来替他收拾残局，可以义无反顾地追求着个人所好，几十年如一日喜欢着同一个女孩，自然有犯傻的大把时间。

 所以他年少时理所应当地成了一群毛小子的“大哥”，走到哪里都浩浩荡荡。但这个“大哥”威风八面，却从来没有在明远面前占过半点便宜，倒是自己常常被揍成猪脸，骤然鬼哭狼嚎。这个“大哥”也从不曾暗地里使绊子，苦着脸扬言“干了一天学徒活，累的懒得干架”。这个“大哥”在父母盲目而嚣张的溺爱下，一点也没长的走了样。可以老大不小了，还在爸妈面前憨憨地撒娇，却是那么自然，贴心而暖心。可以略施妙计，让老爹的花花肠子彻底冷却，让“处处不吃亏”的老妈终于松了口气，踏踏实实拽着老头，过安生日子。这个“大哥”对爱情的死心眼毫不亚于明远，而且那么忠肝义胆，那么疲于奔命。这小子侉而贫的背后，是对儿时伙伴的忠诚和袒护。他最后能跟沈如云走到一起，也全非一场戏说，很大程度是因了他念旧情。对少小时就认识的女孩，他总是出于本能的呵护，纵然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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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开说闻明远之撩人时分

                      闻明远情话之“月亮”

    那是三十好几的闻明远了，事业不顺，婚姻危机，双亲老迈，稚儿怜小。他跟北北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离合悬于一线。然而还是心下不舍，眷恋于旧日的旷野，不愿走出。于是就有了半分钟的“月亮”情深。力挽狂澜，重归就好。

    说到底，还是牵绊太久，已血脉相连，一刀砍下不止伤筋动骨，更关乎生死存亡。明远为着他的爱情，垂死挣扎了一回。旧时的月光那么皎洁，照的人心里发亮，多年以后，还能窥见那道温柔的银光。那时候是相信天荒地老的，是可以直直地盯着爱人傻笑的，是可以轻易就原谅对方的恶劣的。为什么相依相伴久了，却反而容不得对方一点瑕疵了呢？

    明远与北北的婚姻原本就有很深的误解，这世上有许多人相爱却不相知，相爱相知却不相守，相爱相知相守却不长久，爱情常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他俩幸而有竹马青梅的旧谊，可以抵挡一下人世的侵蚀。

    “你那里有月亮吗？”“我想起了原先的月亮，那时的月色真美。”磨不去的是铭刻于心的回忆，这回忆是如此甜美又如此沉重，压在心上叫人动弹不得。那个时代的人们骨子里都是有些浪漫气息的。明远的这番话可谓是不着一字，占尽风流，是醇厚而苦涩的情话，是深沉而酸楚的恋语。北北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那是她久盼的明远式的告白。那一晚，夜色如墨，并没有月，然而他们的心上都照进了旧日的微光，望见了对方等待的身影，终究没有错过。

                            闻明远之雨夜动情

    那样年少的时光，懵懂的时光，两个竹节般拔高的青涩少年，居然认真地心慌意乱起来。其实不过是一个安慰大过暧昧的拥抱，稍稍想岔，也是对他们纯净心灵的某种亵渎。在彼此父亲的震怒而失语之下，两个孩子慌不择路地逃窜开来。明远带着七分慌张二分逞强一分横竖横的豁出去，踱着步子闪人。彼时的他们还谈不上爱情，至多只是少年人如晨露的怦然心动，美则美矣，却轻易幻化成升腾的云气，混入浩瀚的天空，杳无音讯，无迹可寻。故事就此结束，是世上千万则少年心事的固定流程。不过在戏里，他们可以幸运地滋生别样的感情，人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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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明远之定情时分

    话说那场戏，明远与北北寥寥数语，却惊心动魄。少年的矜持使得他们说不出一个“爱”字，然而情绪之惊涛骇浪，心意之纯明透澈却历历可见。“于无声处听惊雷”，原本是充满政治之诡谲的术语，在这里却成了一双小儿女坦诚心事的恋词，不得不慨叹国人对于词汇的独创力和表现力。明远的笑由浅尝辄止到肆无忌惮，那眉那眼妩媚而娇俏。原谅我用了这么女性化的词，然而，这是明远仅有的沉浸时刻，此后，他们的故事满目疮痍。

                           闻明远之情伤时分

    田浩事件之后，明远与北北的关系陷入僵持阶段。明远之所以那么殷勤地跑前跑后，毁弃了原本在那个年代堪称光耀门楣的部队前途，顽固地想要赎罪，恐怕也有替北北一力担当的因素在。他在医院里的怅然若失，除了纠结于北北没有向田浩当面道歉，也纠结于只有在医院里才能有碰见北北的机会。 以他的处事原则，出了这档祸事，他断然没有主动去找北北的理由，北北的行为是他的人生里绝不会染上半分的所为，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原谅北北。然而，很多时候情非得已，情难自禁，才刚心照不宣渐趋明朗的感情如何压抑？所以，明远才会在医院一路狂奔，横冲直撞，也不过是想追一个背影。北北与明远的区别在于，北北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她可以一路抛弃那些不安和愧疚，选择性地遗忘，而明远却如同蜗牛，顾虑太多，一路背负自己的他人的情感包袱，负重前行，却不愿搁下分毫。

                                 闻明远之闹情时分
     那是一出闹剧，北北千里迢迢带了一大“包裹”回来，一个阴暗躲闪的眼镜男。于是在两家人聚在一起的筵席上，有两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顾着掩饰自己的失常，冷眼看对方的失常，借着“酒疯”，闹腾了一晚。两个人都那么的欢欣鼓舞，仿佛人生从来没有这么顺畅和光明。溜溜的眼睛里哪里还有眼镜男的存在？可怜眼镜男充作了人肉布景、挡箭牌、靶子、随手拨拉的家什。明远虽说一贯的耍贫，但那晚却委实闹过了头，唱了一出“喧宾夺主”，恐怕是硬撑着才把所有的心乱如麻、所有的嫉妒无奈藏起，用满脸的笑泄露心底的伤。
                                  闻明远的新婚之夜
    那是一个两人的隐痛之夜，明远并不自信，或许是出于近情而怯的心态，或许是惧怕日后面对北北的悔不当初，所以他没出息地逃了，在街口的棋摊上，与三五爷们博弈得欢腾。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我常想如果让他逃婚成功，他们的故事会怎样？以北北和明远都强硬的个性，恐怕两人会拧着一直不结婚，也或者各自找个人草率了解人生大事。
    但是明远一直端坐在棋摊前，大声吆喝着，似乎在等着闻爹来“擒拿归案”。婚宴上他喝得烂醉如泥，才可以让老爹一径扛着丢进洞房。恐怕这才是他的本意，北北，这是我人事不省时的事儿，将来可别怨我。说到底，在北北面前，他永远矮了三分。大约在爱的方式上，明远有些自虐。不过正是在这样的患得患失，诚惶诚恐，儿戏耍闹里，明远的心意昭昭可鉴。
    等他醒来，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求饶，这是在乎，这是心疼。北北的歇斯底里可以理解，明远默默承受了那一巴掌，那一掌是一道难以消融的裂痕，横亘在两人之间。正是因为这一晚明远糟糕的表现，所以后来闻婷事件中，明远的坚持道义才让北北那么心碎，因为她已先输了一仗了。北北是有些天地任我行的自私与大胆的，她在意的只是在明远的心里，到底她是不是最重分量的那一个？而她不知道，以明远这样的性格，对谁最苛刻严酷，便是最爱谁。
                           闻明远的新婚之晨

    夜晚还是歇斯底里的北北，一转眼做起了小娇妻，巴巴地预备西式早餐，温言暖语着实可亲。小两口有说有笑，一派祥和。这究竟怎么回事？恐怕只有他们知晓，那个夜晚也有着天下最普通的俗常的闺房之乐。
   “情”字雨过天晴了，“义”字却天昏地暗。
    那桩“顶包事件”终于露馅了。一边是素来疼爱，看不得她受委屈的亲爱小妹，一边是心里住了多年，哪样都招人疼的心上人，明远的心也怕是扯成了两半。然而一则以他的个性，凡事但求无愧于心，光明磊落掷地有声。二则，他不愿意北北永远背着这个包袱，心灵得不到安宁，于是他在新婚妻子的面前恳求她将真相还原。满腹的贴己话此时不适宜说，也无法启齿，都化作一个浅浅的手背上的吻。然而北北看不见他的深情，只看到了他的“寡情”。
    于北北而言，这是从温柔乡里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她不在意闻婷为她顶罪所承担的人生风险和所寄托的善意，同样，她也不在意自己“案发”所背负的道义之责，某些时候她认死理而不认规则，所以后来她会在当年“罪魁祸首”之下当差却了无芥蒂，这是因为她把他们都当成不相干的人，跟路旁的大树、脚下的树叶没什么两样。旁人讥旁人讽旁人喜旁人慕，她全不当回事。她在意的只是一人。当这个人明显地“偏袒”时，她就抓狂了。还记得有一个镜头是屋里传来杯子破碎的声响，随后北北冲出了自己的“新家”，从此，直到他们和好如初，她就没有真正回过那个家。

                                 闻明远之法院事件

     法院那场戏，明远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意气勃发，恍惚不是来神圣之地，而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喝个下午茶。其余人都神色凝重，除了明远。这一次在北北面前，他没有躲闪，也没有沉默，欢天喜地地接待前来跟自己办理离婚的妻子，倒茶递水好不殷勤。然而，却掩藏不了他的恐慌与不安。这厮就是这样，活泼到一定境界就有事要发生，有情绪要隐匿，有心意要抹杀。越闹腾越心虚，所以我说跟前面那场“卸磨杀驴”的戏本质一样。
    待到走出大门，明远不为人知地长吁一口气，刚才差点撑不住露了原形。

                                 闻明远之酒醉事件

    这是后半段里稀少的展示明远之苍凉内心的戏。那一晚，明远灌着一瓶又一瓶的酒，直盯着公用电话发傻，却不敢拨响一个号码，仿佛盯着电话就可以看见妻儿的面目，听见妻儿的嬉笑。说到底一是气虚成性，一是隐忍成性。那个丫头早已功成名就，前途坦荡，成了不折不扣的精英，饮茶看日暮，闲逛待天明的生活，那是回不去了。憨醉之后，明远于山水烟笼中觅得婉转的笑颜，不觉醉得更深了，心下的丝丝缕缕再也掩抑不住，排山倒海般压来，压的他颓然。那一个小小的镜框是他的整个世界。

    这个男人连洒酒疯都是背着人，只跟自己较劲。

    最后的雪中相依，不觉唏嘘，两人俱是人到中年，心淡了也灰了也冷了，彼此残存的旧日暖意越发割舍不下，那就这样吧，岁月里有多少雪意弥漫，就有多少悠悠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