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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鹰《名剑》第三回 相劍復相人

(2013-03-08 08:26:30)
标签:

黄鹰

名剑

李蓦然

文化

分类: OCR
第三回 相劍復相人

馬蹄聲由遠而近,在門外停下,馬嘶聲落處,一個人大踏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中年人,唇上蓄著兩撇鬍子,四四方方的臉龐,顧盼生威,目光一掃,落在李驀然的臉上。

——這個人就是花千樹?

李驀然不敢肯定,還未開口,那中年人腳步一頓,已問道:「你就是無名?」 

「這才是無名!」李驀然手指那株柳樹。

中年人循指望向那抱著柳樹倒下的無名,目光一寒,道:「花劍館並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殺人的地方。」

「晚輩也不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也希望方才能夠有人及時阻止。」 

中年人冷笑:「你又是……」

「晚輩李驀然,亦是專誠來向花館主討敎。」 

「你們這些年輕人……」中年人看著李驀然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館主,請!」

李驀然雙手捧劍,恭恭敬敬的一揖。

中年人一個偏身,避不受禮,一翻腕,劍出鞘,冷冷的一聲:「你考慮淸楚了?」

李驀然以行動答復,轉身一劍飛刺過去,中年人一見劍勢,面容一沉,翻腕一劍封住,回刺十三劍,身形亦同時變動,劍勢也因此變得更加飄忽。 

李驀然沒有接,連閃十二劍,目光大盛:「這就是落英劍法?」 

中年人冷笑,劍一震,無數朵劍花當頭罩下,李驀然半身一矮,劍花未落下,他人已脫出,中年人劍勢急轉,緊追著刺出。

李驀然一退再退,後背已撞在牆上,身形不由一頓,但立即倒翻,掠上牆頭。 

那面牆壁上幾乎同時多了七個劍洞,中年人身形緊接拔起,第八劍刺出,追刺李驀然胸腹,李驀然身形不停,已翻過牆頭,落在牆外的竹林中。

中年人劍接往牆頭一點,飛鳥一樣掠上竹梢,寒光一閃,李驀然劍迅速從下飛射上來,一劍迅速刺至。

中年人劍一劃接下,身形借竹梢一彈之力,從李驀然頭上翻過。 

剎那之間,已刺出八劍。

李驀然身形亦迅速翻滾,接八劍,還一劍,刺向中年人咽喉。 

中年人頭一仰,身形飛快落下,李驀然同時落下。

兩人貼著竹幹,筆直瀉落竹林中,李驀然劍勢不變,中年人的頭仍是後仰,一著地,倒退三丈。

李驀然如影隨形。

中年人倒踩七星,身形穿插在竹樹之間,但始終都擺脫不了刺向咽喉那一劍,手中劍亦始終來不及將那一劍挑開。

他的額上開始有冷汗冒出,李驀然的眼瞳都露出疑惑之色。

再退四丈,中年人後背撞在一株竹樹上,身形不由一慢,李驀然的劍立即抵住了他的咽喉。 

「好身手!」中年人面色灰白。

「你不是花千樹……」李驀然的面色也很難看:「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冒充花千樹?」

中年人冷笑:「你本該一開始就問淸楚我是什麼人?」 

李驀然一怔,中年人接道:「我叫夏雲峰,是花劍館的弟子。」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旣是花劍館的弟子,就有責任維護花劍館的聲譽。」

「老管家沒有給花千樹消息。」 

夏雲峰搖頭:「老管家就是家父。」

「哦?」李驀然又是一怔:「那你吿訴我,花千樹現在去哪兒了?」 

「家師已經退隱多年,不問江湖中事,你們這些江湖人爲什麼還要對他苦纏不休,硬要找家師麻煩。」

「令師人稱天下第一劍,到現在仍然天下知名。」

夏雲峰一聲微喟。

「你已經敗了。」李驀然語聲一沉。 

「不錯……」夏雲峰目光落在劍上,神色黯淡。 

「那你就吿訴我……」

「我沒有答應過你敗了就說出家師隱居的地方,我們之間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協議。」夏雲峰語氣堅定:「花劍館的弟子也絕不會出賣師門。」 

「那我就跟定了你。」 

「無論我去什麼地方你都跟定了?」 

李驀然冷笑:「我的耐性一向都不錯的。」

「是嗎?」夏雲峰笑得奇怪,咽喉突然往前一送,抵在他咽喉上的劍「哧」地立時刺進了他的咽喉內。

李驀然發覺不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收劍,當場怔住。 

血從夏雲峰的咽喉流下,他去的是地府幽冥,只有死人才能夠跟上去。
 
※※※

夜未深,風很輕,湖邊靜寂,就只有泊在野渡旁那隻木船不時發出一陣陣「戛戛」的聲響。

船夫抱膝坐在渡頭上,焦急的不停張望,雖然船上那個客人並沒有開口催促,他也實在已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那個客人的耐性比那個船夫顯然好很多,垂目坐在船中,一聲不發。 

那是一個老人,鬚髮俱白,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披著月色猶如披著一層白霧,看來不怎樣真實,彷彿就是月中精靈的化身。

水平如鏡,一輪明月倒映在水中,與空中的一輪看來並沒有多大的分別。 

如此月夜,老人竟也提不起興趣,始終垂目,心與人,亦一如止水。 

李驀然也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這個渡頭。

馬蹄聲入耳,船夫已站起身子,看見李驀然滾鞍下馬,立即迎前去。

「公子,是不是要到對岸樂平鎭?」

李驀然無言頷首,將韁繩交給船夫,神態落寞,雖然已遠離花劍館,心中那種不快的感覺,並沒有消散。

船夫一面將馬牽到船上,一面道:「老人家,立即就可以開船了。」 

「很好。」老人淡應,垂目如故,一直到李驀然在對面坐下,才張開來,一笑點頭。

那一絲笑容剎那間僵住,老人的目光同時亮起來。 

李驀然沒有在意,忽然在意,他從來都沒有看過那麼明亮的眼睛。 

「公子好重的殺氣,」老人隨即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公子要找的人能夠及時遠離。」

李驀然不禁一怔:「老人家好利的眼睛。」 

「老了。」老人搖頭。 

「高姓大名?」李驀然不由自主的追問。

「王十騎。」老人並沒有隱瞞。

「關外王十騎?」李驀然目光亦亮起來:「恕晚輩眼拙。」

「客氣客氣!」

「風聞王老前輩天生慧眼,於相劍猶如伯樂相馬,想不到相劍之外,還精於相人。」

「相由心生……」

「今夜有幸得遇,也替晚輦一相佩劍如何?」 

「好……」王十騎沒有拒絕。

李驀然解下佩劍,雙手奉上,王十騎接在手中,一看就說道:「新鑄的。」 

「也有多年了。」

王十騎即拔劍出鞘,那支劍映著月光,寒芒閃鑠,三寸劍尖尙殘留一縷血痕。 

「這支劍雖然鋒利,並不是一支好劍,以人來譬喩,就是一個普通人。」王十騎回劍入鞘:「這對公子相信沒有什麼影嚮。」

李驀然接回劍,沉吟道:「聽說好的劍削鐵如泥,吹毛可斷,殺人不沾血。」 

「這是基本的條件。」王十騎淡然一笑:「所以好的劍並不多。」 

李驀然翻腕將劍拔出,目光落在劍尖那一縷血痕之上,嘆息一聲道:「這的確不是一支好的劍,難怪老前輩完全提不起興趣。」 

「公子……」王十騎欲言又止。

「晚輩李驀然……」李驀然目光一抬:「老前輩有話無妨直說。」 

「得饒人處且饒人。」

「老前輩應該看得出晚輩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王十騎微一頷首,李驀然目光陡亮:「老前輩名滿天下,不知可曾替一個人相過劍。」

「公子說的是……」

「江南花千樹。」

王十騎一怔,點頭,李驀然立時追問:「聽說他所用的劍叫做寒星劍,與他的人一樣有名。」

「這是事實。」王十騎若有所悟,微露不安之色。 

「老前輩與他的交情如何?」 

「我們是好朋友。」王十騎更不安。 

「那麼老前輩當然知道,現在他住在什麼地方了?」 

「公子莫非要找他一戰?」王十騎追問。

李驀然撫劍笑道:「江南花千樹,天下第一劍,不找他找誰?」 

王十騎嘆息:「一個人太有名看來並不是一件好事。」 

李驀然笑著搖頭:「花老前輩相信不會同意這句話。」 

「所以他這樣有名。」 

「老前輩還未回答晚輩……」 

「花劍館!」

李驀然一怔,追問道:「哪一間花劍館?」

「花劍館只有一間。」

李驀然回望來路:「是不是那邊東行三里,竹林之中……」

「公子莫不是……」

「那座花劍館已經荒廢多時。」

「嗯!很少人喜歡住在那麼荒僻的地方。」

「那麼他遷到什麼地方去了?」李驀然追問下去。

「公子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李驀然很奇怪的望著王十騎。 

「花千樹已經死了。」王十騎垂下頭來。 

李驀然目瞪口呆,怔住在當場。

船這時候已經在湖心,湖水蕩漾,明月一輪在湖水之中看來是那麼的虛幻。 

王十騎悠然俯身掬起了一捧水:「名利不過水月鏡花,公子何必放在心上?」

水從他雙手的指縫漏下,在湖面滴碎無數水花,水中月立時亦碎成了千百片。

※※※

夜更深,月已在西簷下。

整座悅來客棧就只有李驀然的房間仍然有燈光,他也就坐在桌旁,對著那盞燈發呆。

花千樹不死,他還有一個目標追尋,連這一個目標都失去,立時就無所適從。 

三更鼓響,他終於站起身子,移步床前,才將帳子掀開,突然回頭,窗外剎那間風聲急饗,一條纖巧的人影,迅速掠過,倏的又倒退回來,再一動便越窗而入。 

李驀然手已在劍柄上,並沒有拔劍,只是奇怪的望著躍進來那個女孩子。 

她手握利劍,神態顯得有些兒慌張,一身紅色的衣裳就像是一團火燄,閃身掠到窗旁,一翻腕,「卟」的將燈火滅去,她的身形卻未停下,轉掠向李驀然。

李驀然方待開口問,寒芒一閃,女孩子右手那支劍已經指著他:「不要作聲,否則莫怪我劍下無情。」 

她壓著嗓子說話,一轉身,身形一縮,已坐在床上接吩咐:「你坐在床邊。」 

「姑娘!」

「沒聽到我叫你怎樣做?」女孩子語氣微慍。 

李驀然一呆,終於在床邊坐下來,女孩子隨即拉過被子,蓋住半身。 

「妳這是——」李驀然放輕聲音。

女孩子以指按唇,示意李驀然不要作聲,緊張的望著窗外。

風聲剎那間又急響,幾個黑衣人如飛在窗前掠過,人手執一支長的利劍。 

「就是這個房間的燈光突然熄滅!」一個陰沉的聲音接起。

語聲甫落,房間所有的窗,盡被在外推開,七個黑衣人出現在窗外,十四道箭樣的目光同時射在李驀然的面上。 

「是一個書生。」

「那個女的在不在?」陰沉的聲音。

「看不到。」第一個開口的黑衣人回答:「要不要找那個書生問一問?」

「別處捜!」陰沉的聲音,透著一種難以言喩的威嚴,所有的窗戶立即關上,衣袂破空聲緊接傳來,李驀然看得淸楚,聽得眞切,一臉的詫異之色。

好一會,窗外仍沒有聲息,女孩子終於將被子拉開,跳下床,李驀然再也忍不住問:「你偸了別人的東西?」

女孩子霍地一轉身,語聲一沉:「胡說!」 

「那他們爲什麼找妳?」李驀然追問:「尋仇?」 

「不干你的事,問來幹什麼?」

李驀然一笑:「三更半夜,房中多了一個女孩子,這叫我怎樣對人解釋?」 

「對誰解釋?對店家?」女孩子冷笑:「沒有忘記這是你的房,是不是要跟我算房租?」

「在下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還嚕嗦什麼?」女孩子一閃,掠到窗旁邊。

李驀然緊追上前,一把拉住女孩子的手,女孩子面色一變,怒叱道:「你這是幹什麼?」一劍疾削了下去。

李驀然幸好立時將手鬆開,苦笑道:「在下只是請敎……」 
話說到一半,女孩子已一拂袖,縱身掠出窗外。

李驀然追到窗前,那個女孩子已經在走廊轉角處消失,不由又苦笑一聲。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人?那些黑衣人又是什麼人?

李驀然當然想不透,也沒有追出去,呆了一會方待轉身,就聽到「錚錚錚」一連串金鐵交擊聲,旋即看見兩條人影飛鳥一樣凌空掠下院子中。

當先是那個紅衣女孩子,追在她後面的是一個手執彎刀的黑衣人。 

那柄彎刀猶如一彎新月,寒光奪目,黑衣人身形凌空未落,彎刀又削出了三刀,女孩子身形極之靈活,滴溜溜一轉,接一刀,閃兩刀,倒縱一丈,掠上客棧的圍牆。

一個黑衣人迅速踏著圍牆走來,迎面一劍急刺,女孩子矮身閃開,接起一腳,將那個黑衣人踢了下去,正撞向手執彎刀緊追上來的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凌空一掌,「叭」的將來人震開,半空一個翻滾,彎刀在牆上一插,落下的身形又拔起,掠上了圍牆。 

女孩子已翻過圍牆掠了出去。 

黑衣人身形一凝,亦拔身追出。

其餘黑衣人這時候紛紛從瓦面走廊暗處現身,不用招呼,先後向女孩子所飛走的方向追去。

李驀然都看在眼內,心念一動,身形一展,越過窗戶,翻過欄桿:「燕子三抄水」,身形三個起落,翻過圍牆,落在長街之上。

那幾個持劍的黑衣人正在前面狂追,李驀然追前數丈,一皺眉,身形倏又拔起,掠上旁邊一戶人家的滴水飛簷上。

居高臨下,看得當然更加遠,他也就瓦面過瓦面,追向前去
※※※

鎮外不遠處有一個小樹林,一條小路從林中穿過,再前不遠,就是一道小橋,橫架在一條小河之上。

月色如銀,倒映在河中的那一輪明月看來就像要順流而去,景色雖然蒼涼,卻蒼涼得甚美。

那個紅衣女孩子哪裡還有心情欣賞,掠過那片樹林,身形一頓,回顧一眼,急掠向那道小橋。

她卻在橋中停下,越過欄桿,翻身竄進了橋底。

即時衣袂聲暴響,那個手執彎刀的黑衣人箭一樣從林中小路追出。

月光下,那滿臉鬍子根根發亮, 一雙大眼充滿了殺機,身形一轉,嘟喃地道:「這個丫頭走得倒快!」

話聲一落,突有所覺,身子一靠,倒退到一株大樹後。

一個人飛快從來路上掠走。

黑衣人一探頭,目露疑惑之色,他並不認識李驀然。

李驀然也就在樹旁停下,黑衣人霍地一轉身,從樹後轉出,刀指李驀然:「你來這兒幹什麼?」

「這兒是你的地方?」李驀然神態鎭定。

「好,答得好!」黑衣人上下打量著李驀然:「你就是客棧那個書生?」 

李驀然反問:「你們爲什麼狂追那個女孩子?」 

「她是你什麼人?」 

李驀然沉吟道:「朋友。」

「很好!」黑衣人撫刀獰笑:「將你拿下,那怕她不現身?」颼一刀疾斬了過去。

李驀然倒退一步,彎刀在胸前一寸劃過,黑衣人又一聲獰笑,那柄彎刀突然在手中旋轉起來,分從十七個不同的方向連刺十七刀。

他這種彎刀形狀奇特,招式亦有異一般刀法,這一切斬的,卻都是要害。 

李驀然「咦」的一聲,閃八刀,拔劍擋九刀,凌空翻身,從黑衣人頭上滾過。 

黑衣人刀一挑,已刺空,寒光一閃,一劍已迎面刺來,他連劈十三刀,才將那一劍劈開,暴退一聲,人刀陡然化成一團光球,貼地滾刺!

李驀然不等刀到,身形已凌空,落在頭上兩丈的一條橫枝之上,即時「錚錚錚」連串金屬聲響,黑衣人那柄臂刀曳著一條只有線香粗細的寒鐵鍊脫手飛出,飛斬李驀然。 

「唰」一聲,樹枝被斬斷,簌簌樹葉飛舞中李驀然飛鳥一樣掠向另一條橫枝。

黑衣人收了飛刀,寒光再一閃,那條橫枝亦被斬下。 

李驀然卻已貼著樹幹掠下,突然一轉,繞到樹幹後。 

十餘支錐子一樣的暗器同時釘在樹幹上,發出一連串「篤篤」的聲響。 

那七個持劍的黑衣人緊接在林中竄出,身形急轉,左手又發出一支支錐子一樣的暗器。

李驀然身形一轉再轉,長劍疾展,「叮叮」聲中盡將射來的暗器擊下。 

彎刀「鳴」的又飛至,李驀然眼快手急,一劍擋開,七支劍已分從不同的方向刺至。

那七支劍竟亦是錐子一樣,帶起的破空聲極其尖銳,所刺的亦是必死的要害,李驀然倒踩七星,閃七劍,反腕一劃,「錚」的正好將旁來彎刀封住。 

「你們又是什麼人?」他盯著那個用彎刀的黑衣人,目光如閃電。 

黑衣人獰笑:「連我手中這柄彎刀也沒有聽說過?」 

李驀然心中一動:「飛魚塘?」

「仇家堡!」黑衣人彎刀盤旋,上截咽喉,下削小腹,李驀然急閃。 

黑衣人連砍八刀,都被李驀然閃開,左右七劍迅速刺至,亦被李驀然接下。 

「飛魚塘仇家堡據說是殺手世家。」李驀然接問:「有人出錢買下那個女孩子的命?」

「若是要命那有這許多麻煩。」

「你們原來要生擒她。」李驀然笑笑:「價錢當然更高的了。」

「這個錢可不易賺。」黑衣人語聲陡厲:「沒有人買的命我們也不感興趣。」

「這是叫我走?」李驀然仍然一面笑容:「我若是不走?」

黑衣人以刀答復,三刀砍向李躉然的頭顱,李驀然一面閃避一面問:「仇家堡用的,據說只有兩人,你是仇歡還是仇樂?」

「仇歡!」黑衣人彎刀一旋,突然又一刀攔腰削去。

李驀然雙臂一振,身形陡然拔起,挨著的那株樹「唰」地立時在刀光中斷下。 

數十件暗器同時凌空射至,好一個李驀然,身形一拔一滾又落下,暗器從他的頭上射空,他的人與劍迅速合成一字,飛刺向仇歡。

仇歡眼角一瞥見劍光,彎刀已劃出,竟然截不下那一劍,腳一蹬,倒竄出去。

一道血虹旋即灑落在地上,仇歡退得雖然快,那一劍仍然洞穿他的左肩。 

那七個持劍的黑衣人已左右殺上,錐子一樣的劍分刺李驀然的要害。 

他們絕無疑問都經過嚴格的訓練,所用的全都是致命的招式。 

李驀然閃躍騰挪,「哧」!一劍又將一個黑衣人刺傷在劍下,仇歡看在眼內,面色鐵靑,突喝道:「退!」身形一動,倒退進樹林內。

那七個黑衣人立時亦收劍倒退,眨眼間,已先後消失在黑暗中。 

李驀然沒有追趕,按劍目送,從容轉身走向女孩子躲進的小橋。

他憑欄站在橋上,忽然探身一伸手:「那些人已給我打走,妳可以上來了。」 

「誰叫你這樣多管閒事。」橋底傳來了那個女孩子的聲音,颼一聲,卻是從橋的另一側翻上來。

她瞪著李驀然,接叱道:「我早就安排妥當,只等那個姓仇的一上橋,就一劍將他擊殺,大好一個計劃,那知道給你這個小子破壞了。」

「你這個計劃眞還不錯,可惜妳躲得還不夠技術,還是很容易被人看破。」 

「你這雙賊眼睛就是利。」

李憂然一眨眼,女孩子又駡:「我最討厭就是多管閒事的人,你這樣死跟著我,看來也不是好東西。」

「我是擔心妳打不過他們。」

「誰要你擔心,你又沒有見過我出手,怎知道我打他們不過。」 

李驀然還未開口,女孩子話又接上,竟學著李驀然的語氣,先重複李驀然那兩句說話:「那些人已經給我打走,妳可以上來了——就是你才能夠將他們打走?」

李驀然怔在那裡,女孩子那口氣好像這才嚥下,也好像這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實在重了一些,一擦鼻子,將劍入鞘。

李驀然目光一轉,忽然問:「妳是否就住在這附近?」 

女孩子一愣:「我爲什麼要吿訴你知道?」

「我知道與否可不要緊,只是若就在附近,妳最好就趕快回去換一件衣服。」 

女孩子更加詫異,李驀然目光一落:「我是擔心妳著涼。」

女孩子的目光隨著李驀然的視線下移,才發覺胸襟不知何時被削開,露出了雪白的一片胸膛。

她的臉不由一紅,倏地揚手一巴掌摑在李驀然的臉上,霍地轉身奔了出去。 

李驀然竟然閃避不開,劍眉一剔,卻沒有動怒,只是手撫著臉龐,目送女孩子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迷濛月色之中,忽然感覺到一陣陣的悵惘。 

難以言喩的悵惘。

※※※

正午,雨勢來得非常突然,週圍又沒有遮蔽的地方,那個女孩子只有發足奔前,一身衣衫很快就濕透了。

她已經換過一襲淡黃色的衣裳,就像是一隻粉蝶,飛舞在風雨中。 

霹靂一聲,一道閃電劃過長空,也照亮了前面不遠那座八角亭子。 

女孩子身形一急,疾掠了過去。

那座亭子顯然已多時沒有修葺,破舊得很,但頗大,週圍又有些樹木,仍然可以遮蔽一下風雨。

女孩子掠進亭中,才吁過口氣,抬手一抹臉上的雨水,還未將抹下的水珠甩去,人已經呆住。

亭子內,赫然坐李驀然,他坐在亭中一方石凳上,面前燒著一堆火,正烤著老大的一隻山鷄,已將熟透,香氣撲鼻。

在他的身旁放著雨傘,衣衫乾爽,神態安詳,回頭看見是那個女孩子進來,一笑:「是妳?」

女孩子鼻應一聲。

「這麼快又見面,我們也算有緣了。」李驀然不以爲意,笑容滿面。 

女孩子沒有理會,在一座石凳坐下來,背轉身子,抬手一掠給雨水打濕了的頭髮。

李驀然只有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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