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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的小白帽(“小神曲”之4)

(2012-09-03 08:28:38)
标签:

黑河

祁连山

《穆斯林的葬礼》

旅游

分类: 游思·行者絮语
《老丁的小白帽》我原本是写给杂志的,所以尺度比较宽,关于一些回汉两族的小矛盾也没有避讳,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吧稿子给那个赖皮杂志。现在我打算将此稿给本报刊发,无奈就要把有关民族的话题给删除,结果改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丁的小白帽

 

◇衙外

 

老丁是老妥介绍给我们的,老妥是祁连县一的哥,当得知我们要沿黑河穿越到肃南县,便把他的连襟推荐给了我们当向导。老妥没夸张,天底下没有比老丁更老实的人了,但老丁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向导,因为给人当向导,并不是光认路就行的。一路上我们折腾再三,一忽儿往东,一忽儿向西,这应归咎于老丁对整个行程没有计划,也暴露出他自己其实连路也认不太清,完全是跟着感觉走哪儿说哪儿。不过,这也难免,在我们之前,黑河上游几无驴友涉足,而老丁也是青海省全面“禁猎”前到此追过野鹿和黄羊。此行算是他的“处女导”,而我估计,他以后也不会再接这样的活儿了。

 

我开博客已有6年,6年来背景图未换,一直都是我们几个于大雪纷飞中无助地看着老丁,而老丁则牵着毛驴一脸的迷茫……事实上,这一天才是那趟艰苦旅程的头一天,你看老丁头上的那顶小白帽还很干净,当晚,他也为大家找到了一个“五星级”的扎营地——一个废弃羊圈。房顶虽然坍塌,但四面有墙,这是最重要的,因为在深秋的祁连山深处扎营,没有比防狼更紧要的。虽然睡在半尺厚的羊粪蛋儿上,味道有点“汆”,但由于羊粪蛋儿早已干透,在那样的大雪天,倒也是天然隔潮良物。我深切地记得,那天是中秋节,我们在软软的羊粪蛋上铺好地席,然后围坐一团喝酒“等月”,听老丁讲述他打猎时的牛逼往事,夜色中,我看他头顶的小白帽在眼前一晃一晃,像个光标。

 

但随后的行程,这个“光标”可把大家晃惨了,我们连续暴走几天,每天都行走在各种不确定中,且一路上光剩啃馕了,没吃到一顿传说中的嫩羊肉,以至于到临出山那天清晨已弹尽粮绝,每人只喝了一小碗汤,啃了半个馕,愣是整整走了12个小时,苦啊!

 

作为向导,老丁确实太无章法,但却有着最本分的质朴。那年由于天冷得早,黑河两岸的牧民提前从秋窝子迁徙到了冬窝子,我们一路上甭提买羊了,连个人毛都见不到。为此,老丁比我们更遗憾,一再说这都是他的错,而且非让我们所有人把背包都卸了给驴驮,如果谁不卸,那“你就是在生我的气”!这且罢了,到后来两日,他连吃饭时都蹑手蹑脚的,这太让人受不了了,我们告诉他,有羊当然好,没羊照样活,朝鲜人民食物短缺那么多年了,依然斗志昂扬,我们吃饱了撑的,钻到这大山里找罪受,饿两天又算个球啊?老丁这才羞赧地笑笑,勉强垫巴几下……好在,路总有走完的时候,穿越第4天,老丁提前出山,然后特意返回来接我们,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用他身上仅有的那点儿钱买的几瓶饮料。那一刻,我看到他头顶的小白帽,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了《穆斯林的葬礼》里的韩子奇的形象。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经常回想起这一幕,一个羞涩而木讷的干巴小老头,很想向你表达什么,但又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样子真让人心疼。尤其是那顶回回小白帽,在几天的穿越后,汗渍加上风沙,已经有些变黑。离远处看,就像一只灰头土脸的山羊,在苍茫的祁连山深处,踽踽独行,孤独但有力,倔强而坚忍,即便在凌厉暴雪的抽打下,也只是轻轻地咩咩叫几嗓子,然后抖抖身子,继续在被大雪覆盖的大地上埋头寻找和啃食草根,活得盲目而坚强。

 

(2014年7月8日《大河报·河之洲》已刊发。刊发时因为宗教问题敏感,领导居然让改成了《老丁的太阳帽》,呜呼!)

 
原文如下——


 
老丁的小白帽
 
◇衙外
 
老丁是老妥介绍给我们的,老妥是祁连县一的哥,当得知我们要沿黑河穿越到肃南县,便把他的连襟推荐给了我们当向导。老妥没夸张,天底下没有比老丁更实诚的人了,但老丁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向导,因为给人当向导,并不是光认路就行的。一路上我们折腾再三,大雪来了还找不到宿营地,这应归咎于老丁对整个行程没有计划,完全是走哪儿说哪儿。不过,这也难免,在我们之前,黑河上游几无驴友涉足,此行算是老丁的“处女导”,而我估计,他以后也不会再接这样的活儿了。
 
你现在看我博客上的背景图,最左侧牵毛驴的就是老丁,发现没?我俩的帽子一样一样的,简直像叔侄俩参加了一个旅行团,但老丁最初戴的并非这顶,而是他的回回小白帽。当时已是深秋,祁连山满目金黄,他牵头驴在前面走,那小白帽就像黄色布景上的一个白色光标,离老远就能看得见。但也正是因为跟着这个“光标”,我们连续暴走几天,光剩啃馕了,没吃到一顿传说中的嫩羊肉,以至于到临出山那天清晨已弹尽粮绝,每人只喝了一小碗米酒,啃了半个馕,愣是整整走了12个小时,苦啊!
 
毋庸讳言,我们的祖国像花园,五十六朵花儿都鲜艳,但在个别地方也难免有着某些不和谐。当时的黑河两岸,正逢牧民从秋窝子向冬窝子迁徙,本来就荒芜,也就更难觅到几个人毛。而出发前的出租车上,老妥曾跟我们说过,现在的羊最肥,途中可从牧民那里买一只炖了吃。也正是抱着这个“望梅止渴”的想法,我们才准备不足。一路上见了几拨牧民,但每个牧民都大老远地对我们横鼻子竖眼的,无论出什么价钱,就是不卖羊,不卖也就罢了,还不许我们在其领地扎帐……牧民为何如此不友善?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老丁自己向我们“坦白”:因为他是回回,县城里的回汉关系基本和谐,但由于种种原因,深山里的汉人跟回回老死不相往来。也正为此,老丁换了帽子,但他那典型的山羊胡,是躲不过去的,我们依然买不到羊。
 
买不到羊,老丁比我们更遗憾,好像这都是他的错,乃至吃饭时都蹑手蹑脚的。这太让人受不了了,我们告诉他,有羊当然好,没羊照样活,朝鲜人民食物短缺那么多年了,依然斗志昂扬,我们吃饱了撑的,钻到这大山里找罪受,饿两天又算个球啊?老丁这才羞赧地笑笑,勉强垫巴几下……好在,路总有走完的时候,穿越第4天,老丁提前出山,然后特意返回来接我们,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用他身上仅有的那点儿钱买的几瓶饮料。那一刻,我看他又重新戴上了回回小白帽,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了《穆斯林的葬礼》里的韩子奇的形象。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经常回想起这一幕,一个羞涩而木讷的干巴小老头,很想向你表达什么,但又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样子真让人心疼。尤其是那顶小白帽,在几天的穿越后,汗渍加上风沙,已经有些变黑。离远处看,就像一只灰头土脸的山羊,在苍茫的祁连山深处,踽踽独行,孤独但有力,倔强而坚忍,即便在凌厉暴雪的抽打下,也只是轻轻地咩咩叫几嗓子,然后抖抖身子,继续在被大雪覆盖的大地上埋头寻找和啃食草根,活得盲目而坚强。
老丁的小白帽(“小神曲”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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