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0点,进入6月18日,我迎来了自己的44岁生日。像往年一样,每到这一天,我给自己献上一篇文章。值得一说的是,该文早在5月20日已于本报发表。之所以发表的时间整整早于自己生日一月之久,本是我担心编辑压稿多排不上,早给一些,以尽量让文章跟自己的生日尽量接近,谁知道刚给了稿子翌日就见了报,呵呵。
但坦率说,这篇文章是我近几年为自己的“生日礼物”里最牵强的一篇,大有江郎才尽之感,况本身也连江郎也算不上。其余生日“礼物”皆链接在下。
造梦——44岁抒怀
◇衙外
《性心理学》的作者霭理斯在他另一部著作《生命之舞》中,将世人化为两类,一种是以行动来实现梦的,另一种则是以梦来表现行动的。我承认,我跟绝大多数人一样,皆属于后一种,最常发出的喟叹就是“人生如梦”。一个“如”字,便将自己置于梦外,曾经的瑰丽和蹉跎都成了过眼云烟。蓦然回首,“那人”虽仍在灯火阑珊处,却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真实生活早已成为过去时,物非人非。
而以行动来实现梦者则相反,他们的人生也为梦所萦绕,但梦跟梦不同,我们常感梦的灰暗与压抑,而他们却是在自觉地做梦。他们始终处在一种进行时,不断推演、编织和美化着自己的梦,也正为此,他们从不将自己唤醒,或者说他们醒着本身就像电影《盗梦空间》里一样,只是进入了另一层梦境。
当然,即便是在《盗梦空间》里,像“莱昂纳多”那样的造梦高手,其强力意志也阻止不了一些恶梦执拗地出现,但这仍然不同于我们的恶梦,我们的恶梦猝不及防,醒来后会感到沮丧和恐惧。而在造梦者那里,尽管他们也难以左右梦魇,但他们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手段,一条路径,甚至是一个游戏的小伎俩——哦,请允许我为他们如此诡辩,我其实只是想说,如果真有命运,那厄运和好运就都是暂时的,就像白天和黑夜的不断交替一样,认清楚这一点,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就会知道黑夜的迷茫才凸显朝阳绚烂的一个必要步骤,甚至去享受它、玩味它。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霭理斯的表述实在也是值得推敲的,事实上,我越发感觉以梦来表现行动者的梦,那才是确凿的神经短路所造成的幻象,而以行动来实现梦者之梦,却是梦想。梦和梦想,区别在一个“想”字,多一个“想”字,就多了一份主动;多一个“想”字,就调准了一种态度——与其到头来感叹人生的无常和虚幻,不如从头就去虚幻地活。
想想看,既然你的既定目标就是虚幻,想必活起来就不会那么用劲、那么较真,更不会那么煞有介事。科学家说,茫茫宇宙就是从一个没有昨天的大爆炸开始,我们又何必去计较过往的得失以及前途的明暗?一切就让它按照自己心的指向走吧,当然会有曲折,也会有困顿,但既然生命就是一场梦,梦又怎能没有辗转重复、跌宕起伏?当你以这般理念活下去,到头来反而会不觉得虚幻,不仅不虚幻,那潋滟之下的“一樽还酹江月”,或许还是一桌下酒好菜……
很显然,能实现自己梦想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凤毛麟角,但我们是否想过,更多的时候,其实我们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只是太屈就于现实,并因它给自己找了太多“清醒”的理由。让我略感欣慰的是,在自己人生旅途过半且又年长一岁的今天,尽管由于心智和行动力的天生缺憾,我所实现的梦想总不是那么瑰丽,但总还是留了些供自己骄傲的梦境,比如最近看到这样一则微博:“18岁读大学,问你梦想是什么,你说环游世界。22岁读完大学,你说找了工作以后再去。26岁工作稳定,你说买了房以后再说。30岁有车有房,你说等结婚了再带老婆一起去。35岁有了小孩,你说小孩大一点再去。40岁孩子大了,你说养好了老人再去。最后,你哪儿也没去……”在密密麻麻的唉声叹气跟帖后,我跟的是“我去了”。打出这仨字时,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竟突生一股子豪情,并以为自己很牛×,尽管这小梦造的,不过是人家打个盹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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