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没蛋子”的犟筋游戏

◇衙外

如果不算上某日喝高之后在江南春温泉的野河里扎猛子以及那天在青岛的海里扑腾一阵子，从去年10月12日到今天，我在冬泳池里整整游了100次，共游71200米——这是我每天手机上记录的数据。这也就是说，这个冬季到目前的135天里，我只有33天没有在凉水里泡，而这33天里还包括了春节数日、去日本旅行10日以及平时的出差和出行。去年10月16日，当我在博客上写下《把自己重新赶回“强迫症”的泳道里去》时，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下去，现在看来，我已经成功地让自己“病入膏肓”了，哈哈。

其实，现在冬泳最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昨天我游400米从水里出来，腕表显示的温度是6.1℃，而之前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水温都一直徘徊在2～3℃之间，那个时候，我只能在水里游200米，还曾只游100米就仓皇上岸。可以肯定的是，将来不管气温如何变化，水温不会大幅度掉头向下了。而现在我游400米，过几天就该600、800乃至1000米了。而照我现在这个架势，到4月15日我每年为自己冬泳做小结的那一天，几乎可以肯定会突破2007年冬季的125次。想想这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一个老家伙，不管干啥事，都得逼着自己，而逼着逼着，则成了自然。但在感觉自然的同时，又不能不承认，这种跟自己较劲的劲头的确很变态的，尤其是前一段最冷时，咬牙下水那一刻，当手指和脚趾立马麻木，进而麻木到生疼，再进而疼到钻心，我曾不止一次问自己：我靠，你小子到底是来干啥的？但问完之后的翌日清晨，就有跟被谁牵着一样，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

其实，身边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为此，今天我想说说冬泳的感受。让没有游过的人知道，冬泳究竟是个啥滋味。

在多数人的感觉或臆想中，他只知道冬泳肯定是很冷的，他会以自己大冬天用凉水洗手或刷碗的感受来体会，但他根本不知道他洗手和刷锅的所体验到的那种所谓彻骨之寒，在一个人冬泳上岸之后，则是一种温暖！

温暖？是的！每次，我们从冷水池里上岸后，简单跑几步或做做俯卧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个凉水管冲身子。你或许难以想象，在你平时洗手都感到冷的凉水管下，上岸的冬泳者却是感到那水是热的，尤其是当那凉水浇在自己的手脚上时，它甚至是烫的。我经常刻意把手攥起来，让水柱冲进手心，那个时候，手心竟是一种强烈的灼热感。有些人也许想不通，那么我告诉你数据，你也就明白了。因为池子里的水是3℃，而此时凉水管里的水，却一般高达10℃以上。如此大的温差之下，你怎能不感觉到那凉水是热的？当然，这种热是暂时的，一般在凉水管下冲三两分钟，慢慢的你就会感到这水也是凉的了，继而身上开始哆嗦，此时，才开始到热淋浴下面冲洗，身子开始慢慢回暖。而回暖的时候，你分明感觉到有一股一股的冷气从身子内往外散发，那冷气像沙子，而你的身体则像一个沙袋，沙子在往外一点点渗透。

冬泳分两种形式，一种是到户外的湖里或河里游，他们下水时间很短，平常也就是三两分钟，在最冷的时候甚至下去扑腾10秒、20秒也就上岸了，然后就是跑步，靠自身的运动来恢复体温。从中医上来说，这样的冬泳相对更健康一些，但他们游完之后还需要回到家里再去冲澡，实在太麻烦。也正是为此，现在才有了冬泳馆，但像我刚才所说的这种身体借外力的回暖方式，究竟对人体有没有好处，现在还在争论当中。不过，不管怎样，这样省事。

刚才说的只是回暖，那么下到水里又是怎样的感觉？我曾见过一个水温在10℃上下第一次来冬泳的小伙子，他看到我们在水里反复游，觉得自己也应该没有问题。可下水后，身体简直就像痉挛了一样，拼命扑腾，我告诉他，你要稳住神、稳住神，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匆匆上岸了，从此再没见过他来游。同样是人，为什么他下水就这样，而别人可以游很久？不是他不耐寒，而是他的身体没有经过那样一种循序渐进的训练。但其实，即便是我们这样经过训练的，在极寒的2到3℃时候下水，同样也常常有他那种痉挛的感觉。尤其是手指、脚趾下去就麻了，但那种麻的第一感觉不是冷，而是热，就像被火燎了一下一样。游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指是肿胀的，脚趾则像被什么重物轧过一样，裂着疼，而脖子后背和腋下更是一阵阵寒气，当游到100多米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的腋毛是不是都快冻掉了……而不怕你笑话，当冬泳者从水里爬出来时，每个人的小鸡鸡都差不多只有蚕豆大小，更“夸张”的是，睾丸完全被冻进了小腹之内，完全“没了蛋子”，哈哈。

有人问，如此受罪，干嘛还要去游啊？我相信没有几个冬泳者能够回答，我只能说，起初游冬泳是为了锻炼，而了后期，或许是爱上了这种“受虐”的感觉。虽然从水里出来已经“没了蛋子”，但他却认为这恰恰是“有蛋子”的人才玩的游戏——人嘛，有时候就得跟自己犟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