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一

本已挑一个好日子，——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再次启动《安海教育志》的编撰，却因家族事务而不得延宕滞后。

连年疫情，去年无“利”，众多的购地迁墓、择日拾骨等风水事务，均在今年挤聚。高强、希宣一个月前便开始忙碌此等细事，良兄仙塔山庄的电话也铃响不断。他们到公司来，似乎每天都有这方面的交流，举凡这类的话题，便触动我的隐痛，深感愧对先人。

父亲殁于1979年农历十一月廿三，母亲逝于1985年九月十三，下葬分别超过42年、36年。父母一生劳苦，拉扯7个兄弟姐妹成人——还捎上外甥，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且生前诸病缠身，相继在65岁、68岁时过早地离开我们。也许是一种补偿的心态，我很早就想为老人家争取一块永久墓地，尽早把他俩从荒山野岭中解脱出来。8年前，仙塔山庄方始营业，征得众兄弟同意，我第一时间到公墓区勘察，头家伙计都是熟人，满山遍野由我挑选。我即圈定面山临水靠大路的第一排，挨左路的0152、0151、0150、0139四块墓地。供各位兄长斟酌，后来算定只需3处，0150出让给王延长。墓地买了，却因方方面面的原因，长期没能得到搬迁，父母的的风水也一直荒凉在凤山，久而久之，成为我的心头大患。

事有凑巧，3月2日，希宣拿一个刚从其祖母墓中捡回的玉镯，欲让大兄鉴定价值。我顺便把拾骨迁墓的思路再次禀告大哥，得到首肯后，我从速周知兄弟姐妹，均没意见。但存在另一难题，外祖母的遗骸如何处置，如另行长久存放在古庙，则必须重新火化，且为将来扫墓留下不便。于是大胆设想，再买一丘，并为找不到原葬墓地的外祖父补上牌位，岂不两全其美。

得到响应后，我于次日一早赶赴仙塔山庄。幸好，原购墓地的周边尚存几处，即确定延后隔排的0351、0551等地块备选。折回仙塔办公室，公司例会刚结束，良兄招呼泡茶，朱兄许诺赠送全套的石质后土、香炉——4付也要近2000块，又挣回一餐小酒。就在回程途中，二姐来电，老四家的反悔，口出狂言，阻拦恐吓。四哥早殁，四嫂行事历来霸道占先。面对变故，我稳定情绪，稍加斟酌，如果因此中断，将来更添变数。决定依事而行，一方面，商请侄胥李清晓找上四侄，行劝说之宜。另方面，约见风水师傅，查询程序礼仪、开列必备物品、进行价格估算。

4日上午，预约众兄嫂到龙山寺掷筊择日。二嫂与寺内师傅讨教，仅需提供我兄弟三人生肖，给出初六、廿三等日候选。因为大哥二哥，均无到场，由我执筊讨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重大事情问佛，连掷两杯皆准。但考虑到风水众多，拾骨和进金需分两天进行，再与风水先生确定其“无事”的空挡，选择最挨近的一日——二月初八进金落土，又是两杯，挺顺。但卜时却颇费周折，反复了好几轮，最终裁定：二月初六上午八时动土拾骨，二月初八日上午九时半进金落土。随即，我与妻深入凤山，欲确定先祖名讳，预制墓碑，却因迷失方向，无功而返。

返回公司后，我即将问佛讨准的结果列告众人。并致电星塔母亲娘家的堂孙侄辉永，查询外祖父名讳。辉永先生乃信实细致之君，不但询问其父连捷，求得外祖父名字，还调阅族谱落实字眼。是夜，二嫂来电，声称进金的时辰冲了二哥。还好仅改时不改日，我再一轮预约。5日一早，再往龙山寺卜杯，这次坚决拽上二哥，由他主卜，掷筊裁定：初八正午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