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赵国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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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栋维吾尔族语西安电影制品厂何志铭 |

我所知道的赵国栋先生
何志铭
常念想赵国栋先生,不知他在何方?新疆?陕西?河南?岁月中记忆淡化像褪色的照片,那么模糊,然而我却竭力想清晰他。
应该说国栋先生的记忆比较准确,时间是在上世纪1978年。一天,厂革委会办公室的小弓(弓远射,已故)在上午下班后带一人找我。而我在家属区。
我认真打量这个人。个子高高,在一米八以上,脸型偏长,一脸的谦虚微笑。小弓说,此人从外地来,拿一剧本,你给看看。我那时酷爱文学,但凡有文学剧本创作,均感兴趣。当时厂里的文学部难以接近,而节假日找人更难。
此人一口河南话,说话声音偏低,总是浅浅一笑,总是试探性的问人话语,柔柔地静问人个究竟。他说他从新疆来,有个剧本让人看看,可否采用。
好像正是中午时间,我问他吃饭没,他不敢正面回答,吱吱唔唔很含糊,我一看他那脸色就没吃饭,一起没说什么,拿上饭盒去弄饭吃。
吃完饭细聊,才知他身无分文来到西安探亲未果,只好先到西影厂看看。我看这人如此文弱谦卑,倒也不是个歹人,不妨细细看看他的剧本再说,我虽然钱不多,但供他吃几顿饭倒也还可以吧。
饭后遇到文学部主任郝巨才,他知这人是新疆来的,便问会不会把维吾尔族语翻译成汉语。文学部收到几个维语剧本,正愁没办法处理呢?
恰巧这赵国栋就会干这事,真是无巧不成书,给他找了个干的,就在当时的招待所要了床位,一边翻译,一边也让我有时间看他的剧本。多少年过去了,他剧本写的什么我全忘记了。
只记得他带我去了东新街他的亲戚家,窄窄的巷子,要走很长时间。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东新街一带有河南人聚居区,好像还认识了一个叫马振东的河南才俊。时间太久了,记忆不清,这东新街的人爱河南豫剧,搞得我也由此知道了常香玉。
国栋先生翻译剧本还算顺利,大约半月之久,完成后回新疆去了,再没音讯。
模糊间,知他应该在新疆,搞少数民族文学翻译,且大有成效,只是山高水长,路途遥远,以上所言大概在公元一九七八年夏天,距今三十八年。
不久前,国栋先生与我联系上,且通了电话,又寄我新疆小吃,和不少的学术著作,让我惊骇。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我的心情久久不得安定。
为什么三十八年前的一段情,让牵挂到如今,为什么?……先生微笑的面孔,每每问一些问题,他只是微笑
我常想谦卑这两个字,通常人们总以为不好,谦倒可以,卑则不合适。国栋先生这谦卑最准确不过了。卑为低下,先生对我等这类强势之人,让出一空间。仿佛在河岸上笑看闹闹嚷嚷的人生,他这谦卑之情好让人舒服清凉,这一谦一卑就是先生的大德大仁,因为好东西总是在沉默中完成。先生一直保持着这宗教般的虔诚为人。这大概是先生吸引我,让我不能释怀的原因奥秘之一。
是啊!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友情为什么如此之深、之爱?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这种爱,我看是有的。
这就是我怀念赵国栋先生的理由,难道怀念还要理由吗?更期待有那么一天的相见。
饭颗山头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这就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恋想。奇怪啊!我只解一个扣,但还有什么我自己的确不知道。
2016年8月3日草
5日抄清于炎夏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