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

《菜根谭》290

猛兽易服，人心难制

眼看西晋之荆榛，犹矜白刃；身属北邙之狐兔，尚惜黄金。语云：“猛兽易伏，人心难降；谷壑易填、人心难满”。信哉！

【大意】西晋时代，眼看就要发生亡国大祸，可是一些高官贵族还在那里炫耀自己的武力；东汉代皇族，死后多半都葬在北邙山，尸体多都成为山中狐鼠的食物，在世时又何必那样爱惜财富呢？俗谚说：“野兽虽然易制伏，可是人心却难已降服；沟壑虽然容易填平，人的欲望却难已满足。”这真是一句经验之谈。

【一得】历史竟如此吊轨，往往在一些关键时间节点和关键位置上，安放了一些人品能力几近全无的人物，任由他们的言行深刻影响历史的未来。西晋晋惠帝及其皇后贾南风，就是这样人物。在位期间，政治腐败，生活腐化，以上率下，造成社会斗富成风，石崇和王恺斗富故事甚至写进了历史教科书。士大夫更是明哲保身，崇尚清谈，不论世事，引发了诸多社会矛盾，最终导致长达十六年的八王之乱，进而加剧了民族与阶级矛盾的爆发，最终导致了“五胡乱华”悲剧的发生，直接将西晋王朝推向了覆灭境地，将中华民族也推向了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深渊。《菜根谭》“猛兽易服，人心难制“智慧，就是从剖析西晋这段历史和东汉及其先后代皇族死后都葬北邙山史实入手，以引述并充分肯定俗谚“猛兽易伏，人心难降；谷壑易填、人心难满”点睛之笔，突出主旨的。读后受到最大的启迪有二：其一，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贪欲引火上身，往往是给自己带来苦难的根源。在古诗《解人颐》中有一段白话诗维妙维肖地写了人的欲壑难填：“终日奔波只为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具足，又想娇容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买到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丞主簿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若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心学大师王阳明说过：“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你的贪欲愈多，压力就会越大，终有一天，它会划过你的身体，了结你的生命。其二，人的一生，知足是大道，知足是福气。风流才子唐伯虎在他的《桃花庵歌》中写道：“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诗中表达的安贫乐道的日子，跟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如出一辙。看来，“知足者人贫心富，不知足者人富心贫”，惟“知足才能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