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人到母亲(19)两周年,萨尔斯堡
(2011-07-08 05:5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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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从女人到母亲 |
可能和很多年轻人一样,我不懂得欣赏艺术。大学的时候因为同寝的张僳君是唱民歌的。便渐渐喜欢上了民歌,同时喜欢上了传统的戏剧。可能也是因为那时工作的需要,竟然也学会了一些段子。我们学校的音乐系每年有歌唱大赛。那时候觉得民歌尚可欣赏,美声唱法实在是难以入耳。尤其是音乐系的男生,十个参加比赛的有九个会唱那个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我觉得跟噪音差不多,但是也以为那只是我不懂得欣赏艺术。就像不喜欢民歌以前,也觉得民歌很吵。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就从学校毕业,结婚也两年了。我们的三年爱情造就了两年婚姻,而这两年的婚姻成就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倡导丁克的我们也终于在那些庸医的误导下不得不要开始迎接我们的新生命。因为我们住的地方离维也纳并不远,开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本想在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去维也纳的剧院听一场音乐剧或者看一场芭蕾表演,一来想尝试着了解这种我不懂的艺术,二来想也是作为胎教吧。不巧我们的纪念日刚好在星期天。提前一个礼拜订票就已经售罄。后来托马斯就找到了另外一个庆祝我们结婚两周年的地方:萨尔斯堡—莫扎特的故乡。在萨尔斯堡的一个有一千两百年历史的音乐厅,而两百多年前,莫扎特也曾在这个音乐厅演奏过他的作品。说是音乐厅其实是一个音乐餐厅,一共有三场表演,三场中间有烛光晚餐。演奏家和歌唱家会着莫扎特时期的服装。
因为不能去维也纳的剧院,说实话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乐意的。也没有对这个因为晚餐寄予多大期望。因为我一直觉得交响乐还能接受,但是美声唱法的歌剧我真是不懂得欣赏的。只想权当是一种新的体验吧。托马斯也一样,音乐可以接受,歌剧挺难接受的。我们很早就去了萨尔斯堡,因为很近,只有一百四十公里。我虽然不再有妊娠反应,但是总是感觉很疲惫,去的路上就一直睡着。在萨尔斯堡古城里游览的时候更是疲惫不堪。游览过无数欧洲大大小小城市的我对这些古老的建筑和教堂已经不再那么兴致盎然了。因为晚餐要七点才开始,所以我们就干脆开车去了三十公里外的一个湖泊,那里其实已经不属于奥地利而属于德国了。天气很冷,很多山谷里都下雪了。那个湖很美,长长的躺在山谷里。湖面上横垮着一个很长的木桥。站在桥中间看着碧水流波,迎面是阿尔卑斯雪山的山尖。站在湖面中间的长桥上,牵着手抬头看那些慢慢飘下的雪绒花,然后比赛看谁可以用嘴接到雪花。那是一种无语的浪漫。
傍晚回到萨尔斯堡,进去那个古老而华丽的建筑前,我俩都挺担心,因为我们没有正式的着装。记得以前在他外公外婆那里的时候我本来要跟他外公外婆去听钢琴演奏,后来因为我那时候是骑摩托旅行,根本没有正式的衣服鞋子。就没能去。因为说很不礼貌,会我进去的。现在我还好一点,起码我是孕妇我还有理由。尤其是托马斯,还是那条穿了八百年的黑色运动裤,后面带着帽子的外套。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每次买裤子衣服总是买一样的款式。根本没有所谓的正式着装。托马斯说等下要被说了。但是应该不会拒绝我们入场吧,因为钱都已经网上支付了。最多就是把我们安排在不那么起眼的位置吧。
那个古老的建筑看起来象是教堂,走进去又像是城堡。依山而建的,有一部分甚至嵌入到山体里去了。里面的装饰很独特,也很漂亮。符合很多人对城堡的想象。我们用餐的地方在楼上最尽头的音乐厅。在欧洲音乐厅的建筑都很讲究,因为要保持最好音响效果。像我去过的很多类似罗马斗兽场之类的剧场。无论那个建筑有多大,站在剧场中间说话不用话筒,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声音。这里的表演是从来不用话筒这种扩音设备的,因为建筑艺术的强大已经早就了一个音响空间。虽然我们来的很早,但是也许真的是因为着装关系,我们真的被安排坐在舞台的右边。但总算还是比较靠近。餐桌很讲究,刀叉餐具摆设的是一寸一毫不差的距离。我真是担心我那并不精湛的刀叉用法会成为笑柄。
第一场钱是餐包和餐前汤,一种很奇怪的汤,黏黏的反正我不喜欢喝。撤掉汤后第一场音乐就开始了。音乐开始的时候就让人很惊艳。其实人并不多,三个小提琴手一个中提琴一个大提琴手。但是它们协奏出来的音乐从第一个音符起就把我软绵绵的拖进了曲子里。我从来没有对小提琴有特别的爱好,一直更喜欢听钢琴。我想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一曲音毕,走进来一个男歌手。他一开口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学校音乐系的男美声那真的是噪音。可能真正的艺术并非高不可攀的。那种浑厚的声音,有时候感觉明明是他一个人在唱,但是听起来像好几个人在合唱。后来女歌手也进来了。虽然她们唱的是意大利歌剧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她把那种感情唱在里面,显露在她的神情里。爱恨情仇都在里面,不需要懂得语言已经明白了那种境界。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听张僳君唱枉凝眉和孟姜女哭长城。觉得她很投入,把那种悲伤和凄凉都唱进了歌里。现在更加明白她以前所说的唱歌需要感情的投入。我想真正的艺术大概不需要那么高不可攀也不需要理解。人是有情感的动物,是可以很容易融入进去的。第一场结束的时候我和托马斯都意犹未尽,说原来歌剧也可以这么美好。最可惜的事情是,自从我怀孕后我就不再有品酒的权利了。从第一次来欧洲起,我就爱上了这里的酒,尤其是白葡萄酒,好的白葡萄酒比如德国南部和意大利北部产的酒,喝的时候能感觉到甜蜜的葡萄在阳光下的快乐。如此美好的夜晚,没有了美酒真的是很遗憾,坐在我隔壁的是一对西班牙夫妇。我只能喝着苹果汁眼馋着人家慢慢把一瓶琼浆玉液一杯一杯复一杯的喝。第二场结束是主菜,这里的主菜很有名,是两百年前的古法菜,就是阉过的公鸡的鸡胸肉。现在在欧洲已经很少有这道菜了,这道菜式是莫扎特时期的名菜。对我这个素食动物来说,吃这个真的是浪费了,因为我不喜欢吃肉,尤其不喜欢吃鸡肉。我就把肉周围的蔬菜都干掉,吃了一小块鸡肉。还剩了大半块鸡肉在盘子里。服务员扯餐具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太多了,我笑笑说是太多了,我小小的个子吃不完那么多。
第三场唱的是德语歌剧,托马斯有时候会翻译一点给我听。但是其实不需要翻译。就这么听就觉得很舒服了。我们后面的一桌是一个日本家庭。一对日本夫妇和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听得很入神,小女孩把椅子搬到前面来听了。我想他们也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吧,但是和我一样,我们都很享受这种艺术的氛围。三场结束的时候,演奏家们鞠躬时,掌声不息。一直持续着,本来都已经站起来鞠躬准备退场的他们,因为这长达几分钟的掌声,不得不都又坐回去,为众宾客加演了一场。托马斯说,如果掌声不息,都会赢得加场的。所以我很高兴的又多听了一场。还听到了自己经常听到的很熟悉的曲子。很高兴。最后上的甜品是蜂蜜冰激凌。长达两个半近三个小时的晚餐终于结束的。
我和托马斯都挺感动,因为音乐剧的动听也因为我们顺利的走过了婚姻的第二个年头。虽然以后的路还很长。今后我们的生活里也不再只有我们,又多了一个新的生命。走在月光下的萨尔斯堡老城里,我们紧握着手,回忆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我们一起体验了很多故事,经历很多第一次,就像现在第一次听歌剧,第一次要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