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往事》：蛇年画蛇 意淫之作

阿探

继《阿G偏传》（延河2012-11）、《由甲先生的思想碎片》（《延河》2012年第1期）之后，看完大唐新近发表的《桂林往事》，联想他以前发表过的（《坐在教授对们的小唐》、《傻的青春期》、《桃林坡》，以及我看过的《孔氏一门的飞行梦》、《梦遗牛小三》、《老狱先生外传》等小说，——还有他近百个成品半成品小说。

——我竟默然独坐，久久无语。在我读过的他的作品中，如此笔墨泛滥胡乱涂抹的，还是头一回。

总体感觉就三个字：坏透了。

《桂林往事》完全颠覆了我以前对他的看好和评价。作者在这20000多文字里，美美地意淫了一把。或许他如此迫不及待地贴出发稿消息，期待着更多人的祝贺，还有我一贯的看好和饱含真挚期待的评价。

然而，这一次，我不再褒扬，我选择批判。

《桂林往事》的毛病和问题

其一，选材单薄，叙事拖沓。原本很简单的故事，本有蛇年画蛇之感，逢迎大众的倾向十分明显。大约8000字的篇幅完全可以承载，作者却滥情到20000余字，致使行文拖沓，立意疏落，淡化，弱化，最后虚化成为一种模糊的感觉，大有无病呻吟之状。

其二，作者掉进了游戏文字的汪洋大海，其滥情之状昭然若揭。小说处处留下作者强力把握作品航向的深深印痕，给人一种过于生硬、平淡，毫无悬念的铺开，一定程度上大大弱化了表达的效果。小说大概取材于作者的真实生活，进入文学作品，未进行着力琢磨，精心雕饰，几乎是原本生活的写实，只不过夹杂了一些不成熟的评议而已。这一点可能与作者早年在大学课堂时不时地抖露个人隐私，调节课堂气氛不无关系。文学不比大学课堂，对于成熟的读者，恰恰是将作者扒光推置于其面前。作品如此亮堂如过堂风，穿户越窗，亦必一览无余，一无所遗。

其三，纯属意淫之作，思想承载空泛。女人对于文人的意义，似乎更倾向于朦胧的意境和惊鸿一瞥的倾心。于是，文人对于红颜，常常意淫、神游多于鱼水之欢。《桂林往事》便是文学意义的一种意淫，似乎淫而不秽，可谓一种生命的真实状态，一种真实的心灵展示，实则，仅为作者动物性的宣泄。

套用当下的一句话：对于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是远远不够的。

就像《红楼梦》第五回 游幻境指迷十二钗 饮仙醴曲演红楼梦里所写，警幻道：“……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 “意淫”的解释，警幻仙子又说：“‘意淫’二字，惟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 ...” 而作者竟将此事言传！言传的结果，是作品承载的意义过于空泛。

其四，小说一定程度上对社会心灵的困境有所反映，但并未对其自身困境及周围人的困境有所超越，甚至有迎合俗世的心理倾向。文学堕落之兆象显然。

其五，此作有背大唐文学之审视高度。在作者面世作品里，或有自身的情感、语言、身影寄情于某一人物或其语言、行为等，但总是以高妙之手段，以最具活力的游离态，零星、核聚地附着于无形之中，又给人灵魂深处以明晰的感知。这篇作品，作者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也就难以承载作品的思想力。

其六，“小文人”与女人的故事，向来只能是过眼云烟，只是作者的意淫而已。

大凡描摹文人与女人风流韵事的，翻开中国历史，经典穿越千年者，比比皆是。名垂千古，如屈原，东坡之辈；坊间轶事，如柳永，雪芹之流。文人一世，若有红颜知己相伴，总有千种万重苦楚，亦可笑傲江湖，留下一段佳话。大凡大气度之文人，身边从不乏有德有才女子。谈此话题，自古到今，罄竹难书，史书之外则更精彩，更绵长。如有刚毕业研究生以此为课题，作一篇有分量的论文，在当下或有井喷之效果吧。

然而小说中作者之于红尘美眉，远不足为外人道也。小说里作者与易晓晓、郭依依的相识、偶遇，一点点平淡无奇的经历，且招惹读者骂的“圣（剩）人”之举，既无法刺激、满足公众欲望，又无法主导公众之情绪，只是作者之无病呻吟而已。虽发乎情，止乎礼，却令大众体味了一把作者心灵的空虚。

其七，有违作者通过自己的“小”，扩展到大众的“大”这一文学风格的追求。《桂林往事》是以大众的“大”，反衬出自己的“小文人之小之私”。

其八，有违作者一向行文藏锋不露的一贯风格，那种成熟、混元、凝露，千锤百炼、锻打淬火的艺术魅力无一体现，如一盏白汤寡寡无味。

《桂林往事》现实意义

1、令心存传统道德的男士心中渐渐涌起某种冲动，似乎应与某位年轻的网友网下见面，然后发生一段故事，否则，人生依旧苍白无味如开水。当然，这位网友应该是红颜，最好为知己。然而，茫茫人海里，知己已难求，更何况在虚拟的网络之中？

2、可能让更多的意淫者，能够跟着《往事》“潇洒”一把，心有美人，寄情山水，终在文字间；或者跟着《往事》“浪漫”一回，亦真亦幻，随影随行，似在魂游中；或者跟着《往事》遗憾终生，来往有礼，进退有序，就在生活里……诸如此类或有甚于此种种隔靴搔痒之机会。

3、这个小说，与其说是对已经沦丧的和正在沦丧的传统道德底线的坚守，正如贾宝玉之意淫，实乃君子好色而不淫之清妙，还不如说是知识分子当下心理的一定意义的扭曲：对堕落社会人渣的快意生活的嫉妒和向往，渴求。毕竟，彻底摒弃传统道德的遗存者，快意人生，如鱼得水。如大洲，老苟之流。大有树立其俗流，引导社会大众奔向堕落新生活之嫌。

4、魂灵（网络）中的“情人”晓晓、依依清纯如远古大雅之境的红颜知己，飘飘遥遥而来，使之心动怦怦，是网络使人强度自恋的真实写照。而现实生活中的晓晓、依依，恐怕只不过是风尘中偶遇的小女子而已，远远不是红颜知己，梦中情人，更不是魂灵的女神！

5、除了散落一地鸡毛的荒欲，似乎并没有什么相对重大一些的寓意承载。

《桂林往事》可取之处

一、个别段落里的细节描写，还算到位。

二、在描绘现实生活的过程中，穿插了旅途美景的亦幻亦真的描绘，对以往广西、桂林历史的追溯，使读者能够俗世与空灵，在今昔对比中有所反省，有所思考。作品中写到“……在铁家伙雄起的一刹那间，深深吐一口气，一年来污浊酒臭随风飘散，到目的地，一移步变换一重美景，一落脚是一片世外桃源。”这种扔掉一切固有的东西，回归自然、拥有自由的高妙境界，倒是我们为了生活整日奔波的普遍的大众所不无向往的。

三、结尾似乎还有些警示意义。

年末，在喧闹的K歌厅，依依的电话来了，然而没有问候祝，福却是向“大唐”讨要大洲、老苟这两人的新号码。明明是两个社会人渣嘛？却实实在在地掘走了美少女的心。古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才子有才，佳人不来。社会何以如此荒唐？传统文化主导下的社会良序——社会大众的自律意识在西方价值的渗透中，已经几乎不复存在，西方价值意识进入到国人的骨子里去了。

警幻仙子早就说了：“吾之爱汝者，乃古今天下第一淫人也！”世间此处此淫，为万恶淫为首之淫。美女真爱，是纯动物。无怪乎，看见大学校园里的动物世界表演，目不惊心。对于不纯的动物，美女就不会直视了。

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颠覆传统的年代，在俗务中消磨生命，大致很多人都期盼一种旅途的“异遇”，生硬的现实版本是各取所需后分道扬镳，小文人的浪漫终遭遇尴尬收场，遗留的总是某种说之不清，道之不明的痛心折磨。

结语

女人是利器，乃猛虎。她们能够销蚀、吞噬掉盖世英雄的高贵灵魂，化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力为纠缠不清、绕指柔情。借鉴数千年来的有着大气度的文人对待女人的智慧，愿作者旅途中不再邂逅美眉，不再有庸人自扰之作，将满腔的才情无一遗漏地献给真正的情人——文学——文字情人、文学情人，这一人世间最为崇高美丽高尚博大的爱神维纳斯。

爱神维纳斯才会以最为浪漫的情怀、最为温馨的怀抱，来迎接和拥抱钟情于她的探索的英雄、无畏的男人！

                        终南山下，沣河之源

                                                                       2013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