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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儿子”

(2012-06-15 08:10:19)
标签:

阿尔及利亚

法国

西西弗神话

诺贝尔文学奖

加缪

分类: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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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 1913-1960),法国小说家、哲学家、戏剧家、评论家。出生于阿尔及利亚的蒙多维城,父亲是欧洲人,1014年加缪10个月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马恩河战役中负伤身亡,母亲是西班牙血统,不识字,从事帮佣工作。加缪在阿尔及尔的拥挤喧闹的工人居住区贝尔库长大作为战争孤儿可以领取抚养费,靠奖学金读完中学,在亲友的资助和半工半读中念完大学并取得阿尔及尔大学哲学学士学位,从事过各种职业,主要是记者。1935年开始从事戏剧活动,曾创办过剧团,写过剧本,当过演员。戏剧在他一生的创作中占有重要地位。1942年,加缪前往巴黎,主编地下刊物《战斗报》。他的许多重要作品如小说《局外人》、《鼠疫》,哲学随笔《西西弗神话》和长篇论著《反抗者》都是在这个时期问世的。1957年,他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词是这样评价加缪的:“他被一种真正的道德感激励着,全身心地致力于探讨人生最基本的问题,这种热切的愿望无疑地符合诺贝尔奖为之而设立的理想主义目标。他不断地确认人类处境之荒诞,然而其背后却非荒芜的否定主义。在他那里,对于事物的这种看法得到一种强有力的命令的补充,即‘但是’,一种将要反叛荒诞的意志,他因此而创造了一种价值。”

在法国维尔布勒万市政厅对面的喷泉中央有一块上面是加缪的头像浮雕的石头,镌刻着一行碑文:“通往巅峰的奋进足以充实人类心灵。”在阿尔及利亚的世界文化遗产蒂巴萨(古罗马的遗迹Tipasa),有一块面向地中海的加缪纪念碑,碑上镌刻着加缪的一句话:“在这儿我领悟了人们所说的荣光,就是无拘无束地爱的权利。”

 

我终于一口气读完了《加缪传》,被深深地打动。正如萨特所说,加缪的不可思议的魅力是“个人、行为、作品令人钦佩的结合”,不管他留下来的作品,还是仅存的日记、传记,都不能复原加缪这个人,加缪只是每个读者自己的想象。读加缪,我有一种绝大多数人没有的诡异感觉。当我读到他和妻子弗朗辛跟一对双胞胎儿女一起在家的那个片段,我忽然如梦初醒似的,那一段文字我分明记忆犹新,我一定在哪里读过这本书的,后来他死后周围的人不敢告诉弗朗辛的那个细节也清晰地记得,影影绰绰地,再想不起其它了,我应该读过加缪的作品的,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无意识的选择性记忆?我自己开车撞上一辆前面因故障停在高速公路上尾灯没亮的卡车昏迷三个月后偶然地活着,因此我不得不重读一些书,重读加缪。

 

加缪认为:“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上的两个儿子”,这句话正是他短暂一生的写照。他在日记中写道:“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我所遇到、喜欢(和使他们失望)的都是一些不寻常的人。我在别人身上看到了美德、尊严、朴实和崇高,令人羡慕而又忧伤。”他把诺贝尔文学奖的演说词献给他的小学老师路易.日耳曼先生,是老师说服了霸道的外祖母让他考取奖学金继续念高中,而免于像他的哥哥一样15岁就去工作赚钱养家。加缪17岁时得了肺结核病,这种病当时没有特效药,困扰了他一生。高二时,他遇到了一生的良师益友让.格勒尼埃。他在大学文凭拿到后,曾经有过一次中欧之旅,他虽然出身贫苦,但是一点也不寒酸,一样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加缪虽然后来在日记中自嘲过自己写下想写的书的清单,但这一点非常重要,他就是这样掌握了一种写作技巧,也印证了有思想的作品才有生命力。1947年夏天在勒帕奈利耶,加缪再次对自己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作品周期或系列进行了回顾和展望,基本上都是三部曲:

第一系列 荒谬:《局外人》——《西西弗神话》——《卡里古拉》和《误会》。

第二系列 叛逆:《鼠疫》(及其附属品)——《反叛者》——《卡里亚埃夫》。

(日记被整理出版时,加上了后来计划写作的《审判》和《第一人》。《审判》大约就是以《最后的判决》为暂定名的《堕落》。

第三系列 撕心裂肺的爱:《焚尸的柴堆》——《论爱情》——《迷恋》。

第四系列 文明或制度——长篇力作+长篇沉思录+不能上演的剧本。

加缪的所有作品早已计划好了,可惜只完成了一半。多年前也是加缪住在勒帕奈利耶时,让.格勒尼埃问他要了确切的生日,他的朋友马克斯.雅各布为加缪算一下星相,一年后才犹豫地将结果告诉加缪:他将死于非命。

 

1947年的秋天加缪就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当时只有34岁。以后多次被提名。1957年,加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除吉卜林外,依然是最年轻的得主。19581018日加缪花930万法郎(今25万法郎)买了普罗旺斯附近卢马兰村的一幢房子,离巴黎755公里。19595月,他住进卢马兰的新居。朋友卡特琳娜.塞莱思已经听到一则传说:凡是卢马兰的恩人都躲不过暴死的命运。1925年春天罗贝尔.洛朗-维贝尔从卢马兰驱车回里昂车速过高失控冲出车道,被抛出车外顿时丧生。加缪曾说:“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死在路上更蠢的了”,可命运之神偏偏上演了一出荒诞剧。1960年1月4日,加缪坐在好友、出版商米歇尔·伽利玛的车上,途中撞上了一棵树再撞上第二棵树,加缪颅裂颈折,当场几乎没有痛苦的偶然地死了。时年47岁。他的包中还留有未完成的手稿《第一个人》,一个占星图,一些照片和一张没用的火车票,他原本打算坐火车回巴黎的。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加缪死后,他深爱的母亲仅活了9个多月,19609月在贝尔库的家里去世。

 

 
 

“面对世界的房子,他们彼此说道,不是一座让人在那里消遣的房子,而是一座使人在那里感到幸福的房子。”

                                                                           ——加缪《幸福的死亡》

 

“对我来说,贫困从来不是一种不幸:光明在那里散播着瑰宝。连我的反叛也被照耀得光辉灿烂。我想我可以理直气壮地指出,这反叛几乎始终是为了大家而进行的,是为了使大家的生活能够升向光明。不能断言,我的心灵生来就适于产生这样一类的爱。不过环境帮助了我。为了纠正天生的无动于衷,我置身于贫困与阳光之间。……或许我正是这样走进了如今的事业,天真无邪地踩上一条钢丝,在上面举步维艰地行进。”

                                                                         ——加缪《反与正》的序言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我搞不清楚。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令堂去世。明日葬礼。特致慰唁。’它说得不清楚。也许是昨天死的。”

                         ——《局外人》开头

“世人都知道,活着不胜其烦,颇不值得。我不是不知道三十岁死或七十岁死,区别不大,因为不论是哪种情况,其他的男人与其他的女人就这么活着,活法几千年来都是这个样子。”

                                                               ——《局外人》            

“这时,黑夜将尽,汽笛鸣响起来了,它宣告着世人将开始新的行程,他们要去的天地从此与我永远无关痛痒。很久以来,我第一次想起了妈妈。我似乎理解了她为什么要在晚年找一个‘未婚夫’,为什么又玩起了‘重新开始’的游戏。那边,那边也一样,在一个个生命凄然去世的养老院的周围,夜晚就像是一个令人伤感的间隙。如此接近死亡,妈妈一定感受到了解脱,因而准备再重新过一遍。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哭她。而我,我现在也感到自己准备好把自己再过一遍。好像刚才这场怒火清除了我心里的痛苦,掏空了我的七情六欲一样,现在我面对着这个充满星光与默示的夜,第一次向这个冷漠的世界敞开了我的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待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

                                                                       ——《局外人》结尾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自杀。判断人值得生存与否,就是回答哲学的基本问题。”

“一旦世界失去幻想与光明,人就会觉得自己是陌路人。他就成为无所依托的流放者,因为他被剥夺了对失去的家乡的记忆,而且丧失了对未来世界的希望。这种人与他的生活之间的分离,就像演员与舞台之间的分离,真正构成荒谬感。”

“神判处西西弗把一块巨石不断地推上山顶,石头因自身的重量又从山顶上滚落下来。他们有某种理由认为最可怕的惩罚莫过于既无用又无望的劳动。”

“然而,当他又看见了这个世界的面貌,尝到了水和阳光、灼热的石头和大海,就不愿再回到地狱的黑暗中了。”

“西西弗是荒诞的英雄。这既是由于他的激情,也是由于他的痛苦。他对神的轻蔑,他对死亡的仇恨,他对生命的激情,使他受到了这种无法描述的酷刑:用尽全部心力而一无所成。”

“幸福和荒诞是同一块土地的两个儿子。他们是不可分的。说幸福一定产生于荒诞的发现,那是错误的。有时荒诞感产生于幸福。”

“西西弗沉默的喜悦全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同样,荒诞人在静观自身的烦扰时,把所有偶像的嘴巴全堵住了。在突然恢复寂静的宇宙中,无数轻微的惊叹声从大地升起。无意识的、隐秘的呼唤,各色人物的催促,都是不可缺少的反面和胜利的代价。”

“西西弗教人以否定神祗举起巨石的至高无上的忠诚。他也断定一切皆善。这个从此没有主人的宇宙对他不再是没有结果和虚幻的了。这块石头的每一细粒,这座黑夜笼罩的大山的每一道矿物的光芒,都对他一个人形成了一个世界。登上顶峰的斗争本身足以充实人的心灵。应该设想,西西弗是幸福的。”

                                                                    ——《西西弗神话》

 

“认识一个城市的最好办法,就是去认识里面的人们如何工作、如何相爱、以及如何死亡。”

“习惯于绝望的处境比绝望的处境本身还有糟。”

“失去了对过去的回忆,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他们已置身于当前的现实之中。说实在的,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成了眼前的事。必须说上一句:鼠疫从大家身上带走了爱情,甚至友谊,因为爱情总得有一些未来的含义,但这时对大家来说,除了当下此刻,其余一无所有。”

“世界的罪恶差不多总是由愚昧无知造成的,没有见识的善良愿望会同罪恶带来同样多的损害。”

                                                                                   ——《鼠疫》

 

“那些相爱而分离的人将生活在痛苦之中,但并不绝望;他们知道爱情存在着。”

                                                                    ——《最近的海》

 

“如果这种利益中被称作自由的那种独一无二的神圣物被剥夺了,那么,它就接受那种最终的衰落,即死亡。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反叛的人是处于神圣之前或之后的人,他专心于索求一种人类的秩序。”

“人的一切不幸源于希望,它把人从城堡的寂静中唤醒,又把他们抛在城头上等待拯救。”

                                                                             ——《反叛者》

 

“两个人的历史,他们的血脉相通,却迥然不同。她恰似这世上完美的化身,而他是沉静的怪物。他投入了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的疯狂中;她穿越了这同一历史,却如同走过其他平常的时代。她大部分时间缄默不语,只会用几个词进行表达;而他滔滔不绝,千言万语却无法寻到她仅以静默所表达的东西。母亲与儿子。”

                                                                                 ——《第一个人》

 
“我一生的惟一追求,绝对是过一个平常人的生活其余都是天赐予我(不能引起我兴趣的财物除外)。我不愿意做一个经历坎坷的人。”

“我从来不能放弃光明、生之幸福和我于其中成长的幸福。”

“世界不是我的敌人,我的童年是幸福的......”

“我们必须为公平而尽责,因为我们的境况有欠公允;我们必须增添幸福和快乐,,因为这个世界多灾多难......”

“真正的无言并不是沉默,而是不断的说话。”

“没有秘密就没有真正的创作。”

“以为凡作家必定会写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并在书中描写自己,那是浪漫主义遗留给我们的一种幼稚想法。一个人在作品里讲述的往往是其怀旧的历史或者愿望的历史,几乎从来都不是他本人的历史。”

“正如一个作家之死会让人夸大其作品的价值一样,一个人的死会让人高估他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与世界不分离。把生命置于阳光之中,一生中就不会一事无成。不管处在何种境地,遇到何种不幸与失望,我的所有努力便是重新去寻找接触。在我亲身体验到的这种悲哀之中,爱,是难以表达的意愿。即使看到的仅仅是夜幕中的一座丘陵,那又是何等陶醉的感觉。”  

                                       ——加缪                    

 

加缪在一张后来标明1951年3月~1953年12月的纸上记下了自己所有心爱的字眼:

“世界,痛苦,大地,母亲,人类,沙漠,荣誉,困难,夏日,大海,”

 

苏珊·桑塔格说:“卡夫卡唤起的是怜悯和恐惧,乔伊斯唤起的是钦佩,普鲁斯特和纪德唤起的是敬意,但除了加缪以外,我想不起还有其他现代作家能唤起爱。他死于一九六〇年,他的死让整个文学界感到是一种个人损失。”在她看来,加缪是20世纪文学具有“理想丈夫”般形象的作家,同样描绘自杀、冷漠、罪咎、绝对的恐怖这些现代文学主题,“却带着一种如此理智、适度、自如、和蔼而不失冷静的气质,以至使他与其他人迥然有别”。

“加缪的生活和作品与其说涉及道德,不如说涉及道德立场的偶然性。这种偶然性正是加缪的现代性。而他以一种不失尊严的、男子气概的方式承受这种偶然性之苦的能力,正是令他的读者热爱他、钦佩他的东西。

我们再回过头看看这个人,这个如此为人厚爱却又知之甚少的人。加缪的小说中存在着某种脱离现实的东西;这一点也见之于他那著名随笔的冷淡、平静的腔调里。的确是这样,尽管他那些照片令人难以忘怀,显出一种随意的美。他嘴里老是叼着一支烟,无论身上穿的是战壕雨衣,套在领口敞开的衬衣外面的毛衣,或是日常服装。怎么看这几乎都是一张理想的脸:孩子气,英俊但又不特别英俊,瘦,粗糙,表情既认真又温和。谁都想认识这个人。”

   ——苏珊·桑塔格《反对阐释.加缪的<日记>》

 

“没有任何伟大的作品……是真正建立在仇恨和鄙视的基础之上的。在其内心的某个地方,在其历史的某个瞬间,真正的创造者总能找到和解的力量。他在自己所处的奇怪的平庸中找到了公共的尺度……如果说艺术家无法拒绝现实,这是因为他负有在更高层面上解释现实的重任。然而,如果一开始就决定漠视现实,又怎能做到这一点呢?反过来,如果决定屈从于现实,又怎么能改变它呢?”

                                                   ——(法)奥利维·托德《加缪传》

“一位作家的传记有时会像一场主宾也许会缺席的盛宴。因而传记作者有必要敬告读者去读原作,传记永远不能代替原作。”

         ——(美)埃尔贝.R.洛特曼《加缪传》

“在他最后的短暂一天,他加热、发光、笔直地冲向死亡。他随风播撒,被风摧毁,像转瞬即逝的种子然而又是造物主的太阳,这就是人,面对漫漫无穷的世纪,自豪地度过片刻时光。”

                                                               ——加缪致勒内.夏尔,1959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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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的墓-卢马兰公墓

长眠海岸边的一片静谧之中,或许是他的宿命,也是一种的幸福,在《西西弗斯神话》中他这样写道:“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囚牢中独处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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