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上我的妹妹
(2009-12-08 09: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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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听一首老歌思念的味道是寂寞爱的味道是痛苦文化 |
分类: 小小说 |
那是个秋雨凄苦的夜晚。
那个雨夜我正在单身宿舍和那台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电视机较劲,突然听到了难得的敲门声。门外站着一个都是雨水的女人。我很意外,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心爱的雪妹会在这时候来找我,而且是这副模样。她的样子真的很异常。
我扶她进屋,她身上都是雨水,手冰冰冷。我说你这是从哪儿来?这么大的雨也不撑把伞?我找了块干毛巾给她。她机械地擦着脸却越擦越湿。雪妹突然用毛巾捂住自己的嘴脸,蹲在地上呜呜痛哭。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哭得那么伤心,我想女人被丈夫抛弃时的悲伤也不过如此吧。这样想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她悲伤的根源。听我外婆说过,女人伤心时能哭出来就好,怕就怕那种闷声不响把什么事都焐在心里的,那样会把心焐烂的。
雪妹大肆哭泣时,我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就盯着她落脚的地方,雨水一点点地大起来,扩张开来,在我宿舍的地板上渐渐水流成河。她沉闷而又悲凉的哭声,把我的目光从她脚底水湿的地方,一路引到她头发零乱的头上。哭泣让她瘦弱的小肩一抽一抽的,抽得叫人心软,让人恨不得一把搂在怀里,给它们坚实的依靠。我想这种感情就叫怜香惜玉吧。我真弄不懂这样美貌可怜的女人,她丈夫怎么硬得下心抛弃她呢?如果换了我怜都来不及呢,可我这个人嘴笨,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是懒到宿舍里连一杯热水都拿不出来。但她在颤抖,因为寒冷,因为浑身湿透了雨水。我把床上的红色毛毯披在她身上。尽管我知道这床毯子根本解决不了她的寒冷,她的寒冷更多的来自内心深处。
谁知红色毯子裹到雪妹身上,她更哭了。
哭了好一阵子,雪妹的哭泣小下来了,就边抽泣边说话了。她说他是畜生是野兽,出门被汽车撞死,坐飞机摔死,喝老酒毒死……总之,被她诅咒的人不得好死。
有这样骂自己的丈夫的吗?我糊涂了。我说你骂谁呢。
她说黄…总!
我说他怎么着你了?
她说他不是人!她掀开裹在身上的毯子,拉下羊绒衫的领子,让我看她脖子上被人掐出来的血印子。她说我不依他就掐住我的脖子,往死里掐。我一听头脑发热,热血咕咕地往上涌。岂有此理!
我说,走,我们这就去公安局报案。
她是被我的话吓的。不,是被我的愤怒吓的。愤怒的我就像一头猛兽,恨不能扑上去把那个双下巴的黄总撕烂了。她苍白的双唇蠕动着蠕动着,半晌才双眼哀哀地望着我问,这样可以吗?
我说这有什么不可以!不过,走不走这一步得由你自己决定。因为这一步一旦踏出去了,就像出了膛的流弹再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你要报案的话,最好和你丈夫一起去;真的,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把要说的都说了。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话说。雪妹直起身来,掀下身上的毯子,团了团还给我。她说谢谢你了,我该回去了。
我说毯子你裹着吧,外面冷。
那床红色毛毯后来一直挂在窗口,因为雨季没有太阳,挂了个把拜礼还没有干。我的心也和红毯子一样湿漉漉的。那些潮湿的日子内,我老是做梦,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梦。时间一天天过去,雪妹不但没来找我,还有意躲着我。
大概过了五六天,我再也忍不住了,在下班的路上堵住了她。
我问那事怎么样?
她看看我,又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说,算了。
我们默默地走了段路,很长一段路。
雪妹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我看到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洇红了。我心里一惊,她说,可我是个女人,我有什么办法呢?失去的我已经失去了,我不想再失去更多。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走了。
我和她就在那儿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