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楼的草坪前,那棵香樟老树下,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位戴眼镜的青年,每天上班前后的个把钟头里,摆起一个烟摊来。一张折叠椅,着地靠着一面镜框,框里是工商所批给他的烟草专卖许可证;折叠椅躺着很大的木头框子,镶着玻璃,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香烟。青年就在边上,或站或蹲,手中永远捧着一本书。我注意到那是一本有关股评的书。
如果天晴,装香烟的是一只不小的纸板箱,就放在水泥地上;如果下雨,装香烟的是一只不大的皮包,就斜背在青年的身上。奇怪的是青年从不招呼,好像烟摊与他无关似的,只低头读他手中的书,认真而用功。这儿是极大多数职工上班的必经之路,那个把钟头里,车水马龙得很,但青年闹中取静,仿佛是一位晨读的中学生。生意不怎么好,青年偶尔抬抬头,做上一笔。
我因为三年前就戒了烟,又没有打烟给人的必要,所以不可能与青年有生意上的来往。但好奇心还是让我在烟摊边停了下来,问他看什么书,并感叹做名股评专家的时髦与吃香。青年微微一笑,说我看它不是为了做股评专家。这话没错,很多练大字的人,并非为了做书 法家,而是想把自己的字写得漂亮一点而已。这位青年看股评书,就是想炒好股票。我又问炒得大吗?他一直微笑着,反问我道:你说靠每天摆个把钟头烟摊的进帐做本钱,能炒多大?
其实我们没说几句话,因为我不买烟,所以不敢耽误他做生意。我离开烟摊,走向办公大楼,但想想他所说的,蛋孵鸡鸡生蛋,靠一只鸡蛋也能拥有一家种畜公司;就让我羡幕不已:年轻真好,什么梦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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