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孙子曰：“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

寒假的时候，小女常去山坡下的人家，找那个女孩玩；两个小鬼除了玩过家家之类的游戏外，最喜欢“科学实验”了。比如用黄泥、桔子皮碎片和水什么的，来制造她们所谓的“酱油”；再比如用月季花瓣、红叶子、青苔和水什么的，来制造她们所谓的什么。就这样实验半天，喊她回家吃饭时，发现她的棉袄湿得透透的，连口袋里的草纸都成浆了。

她妈连忙将她又湿又脏的衣裳换下来，连忙给她洗掉。鉴于小孩子玩是天性，而且“科学实验”是好事，多动动手有助于小女的智力开发，所以她妈只是略略抱怨了几句，比如两三天里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架已不够用了之类的；但没有骂小女，更没有打她。这天晚上，小女缠着我和她妈一起玩过家家，她妈就让小女做“妈妈”，自己做“女儿”，并故意说自己把衣服弄得湿湿的，吵着要“妈妈”给她换衣服；谁知做“妈妈”的小女，竟很大人样地批评了“女儿”一顿，说“女儿”如何如何不乖。我趁机就问小女，为什么弄湿衣服错了？错在哪儿？以后还弄不弄湿衣服了？终于，小女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孙子在《九变篇》曰：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意思是说，用兵的法则，有的道路不要通行，有的敌军不要攻打。这用在小女的教育上，也就是说，当她犯了错误的时候，未必就只有“轻则骂之，重则打之”一条道路可行；像通过过家家这样的游戏方式，来引导孩子自觉地认识错误、改正错误，也是一条更好的道路。